西賀牛州亦如這南瞻部洲一般,戰火鼎盛。
其下九國紛爭大得很,那是真正亂世局。
小和尚於一人遊曆,一身僧袍於這城境時被一楚兵給撕得,當時小和尚是死命的跑,將哭爹喊娘的勁全部使出來了,追襲的楚兵隻覺眼睛一花,小和尚一步踏了甚遠,身影瞬間消失於眼簾,當局者茫然不知,隻覺眼睛一睜一閉,這場景驟然互換,人就至了這寧陵外的一小城,當真絕世神通,當局者居然恍然未聞。
戰亂一起,小和尚人生地不熟的跟著流民一路的南撤,寧陵郡守本是不讓流民入城,城外難民們不敢跟這牆垛中的箭矢嚷嚷,大夥就自發的搭起了臨時駐地,小和尚餓歸餓,還是有好心的給了些吃食,倒不至於餓死,今兒太陽是打西邊出來,城門突然一開,門外來了群提著大刀的官差,說是讓這流民們入城,靖兵如虎狼,勢如破竹,魏境是岌岌可危,流民人心惶惶,寧陵郡外更安全些,大刀官差們挨個盤查,看是有往,那紛紛舉義想著暴.亂的流民們也就打消了這心思。
小和尚懵懵懂懂的也就入了城,城內還有不要銅板的粥喝,這樣小和尚還算有些滿意,畢竟用不著餓肚子比什麼還舒服。
小和尚現今倒是真有些不像那珈釋山裏敲魚睡覺的和尚了,反而像那流氓小光頭,滿嘴的胡話不知由哪學來,看這地痞流氓和尚好似就真化不到緣了,本就餓著肚子,還將討來個饅頭分些給路上那半死不活的流民,小和尚心中可是寬大為懷,佛主割肉喂鷹,他沾沾自喜的以為這舍己為人的大無畏境已堪通造化,老和尚若是見得,鐵定滿心的欣喜,善不再小,心誠便可。小和尚這般就給自己記了一功,回頭還得悵然的想想,這今後喝酒吃肉那就更是有如摘星捉月般登天難了。
起初,一路上小和尚日子還過得有滋有味,真切叫那食不知味,小和尚幾十年沒吃過什麼苦,現在一路上可是吃盡了苦頭,更是嚐了不少的鮮,在外不比寺裏,什麼都得親力親為,化個緣現在是不易了,想想心中就暗生回去之心,小和尚又是嘴倔,得老和尚親自來拉人才行,遊曆那就得真學有所成的回去,就算學不得東西,好歹得再吃幾回流著油的叉燒才是。
酒肉穿腸過,佛主心中留。
小和尚進了寧陵郡守才覺得這燈紅酒綠的迷人眼,修道修不出些境界還得在這紅塵中擱置,這花花世界比那清心寡欲的精彩的多,難怪踏上修路還得戀戀紅塵。
今兒小和尚又沒化到緣,依舊回去想要口不要銅板子的粥喝,粥都派了幾天了,不知是城裏哪個大財主大發善心的慈悲救人,小和尚走了半路突然路間躥出個紅衣紅鞋紅繩紮紅發束尾的清麗女子來,小和尚沒見過啥漂亮女子,隻覺初見這女人眼前一亮,而後又低了個頭念了幾句轉身即走,女人他不招惹,和尚最怕女人,碰了得落那阿修羅中與惡鬼一同,老和尚說的其他話他不信,這句卻是悄然入心。
老和尚說世上無非兩種人,男人是惡鬼,女人就是魔鬼,遇了餓鬼無非給人果腹,若是遇了魔鬼,就得被拉扯下阿鼻地獄。小和尚自然是將信將疑,但不可能將老和尚的話置若罔聞。
眼前女子見著小和尚,反而有絲好奇的喚住她,紅衣女子手中提了個古樸長劍,氣息淩厲,怎奈今兒偏偏跟這小和尚過不去。
女子喘了口氣,道:“小光頭,你給我等等。”
青葉在前氣喘籲籲道:“施主,小和尚是個好和尚你追我又是何故?”
“那你跑什麼?”
“你不追自然不跑。”
“那你先停下來。”
“不停!”
和尚在前邊跑,這紅衣女子在身後追,小和尚體力不支,也就沒了那一步千裏的勁,兩人一前一後的,誰也不落後,小和尚就跟這荒地裏見了鬼一般,差些沒飆出淚來。
山下女人是老虎啊。
後麵這紅衣女子追著莫名其妙,和尚前邊跑的也不知所措。
突而這小和尚一下就停了住,暗自咕噥一聲道:“停下來就會咬我不成。”
小和尚一駐足就停了下來,後邊紅衣女子以為和尚要出什麼狠招,一時止不住身,差些摔了一跤,有些惱怒的盯著小和尚,憤忿道:“你個小和尚到底沒事跑什麼勁,就問你個事,回了就不打你。”
小和尚轉了個身,睜著大眼瞧著這紅衣女子,喏喏道:“小和尚是好和尚,你打我作甚。”
紅衣女子敲了下小和尚禿頭,笑了聲道:“瞧你這光頭,當真亮的很,本姑娘就問你,可來自天龍?”
小和尚瞪大著眼睛瞧著紅衣女子,有些詫異,人最多會以為這小和尚來自哪個荒山野寺,怎會想到這一眼就能瞧出這小和尚竟會來自天龍,小和尚亮了句佛號,雙手合十,淡淡道:“青葉確實是天龍寺和尚。”
紅衣女子不答,上下瞄了小和尚一眼,道:“看你也是出來修行的,這混的有些差啊,剛好今我荷包也丟了,不如路上結合伴如何?大家來回有個照應不是。”
這話說的豪氣幹雲的女俠。
小和尚差點吐出血來,手中捏著那十八琉璃子半天不說話,十八琉璃上刻得是十八羅漢像,若是有心人虧得,定然知這東西並非凡品。
小和尚收起了念珠,奇異的問道:“女施主怎的知道貧僧來自天龍?”
紅衣女子幹咳了兩聲,道:“我就這麼一問,誰讓你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