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一臉的迷惘,道:“出家人不打誑語!”
微微閉眼,他人比這姑娘較矮一些,這小光頭著實有些晃人眼了。
紅衣女子抬手摸了摸這小光頭,惹得小和尚身子一顫,趕忙向後退了幾步。
紅衣女子絲毫不介意,持著劍傲然,一把揪著小和尚的袖子就走,小和尚被他拉著,有些說不出話來,隻聽這女子邊說邊走道:“以後喚我紅袍便是,咦,小和尚我肚子有些餓了,咱一起尋些吃的去,你這樣子估計好討些東西吃。”
小和尚記得那女子喚作紅袍。
數千年前也有個女人喚作紅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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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教義便是於前修太平劍,若是太平教之人六品下依舊不會傳氣之法,大多都是以修劍入品階,煆體,煉骨,入道。
綠林苑。
酒肆外圍著看熱鬧的一群人比裏麵打架的還熱鬧,起初死了兩個雖是害怕的人多,但叫好聲不少,城內新鮮事少,而今這人一死一片,再外之人已然淡定不下來了,這酒肆完全成了個烹牛宰羊之地。
葉低眉持劍,站於其間,渾身皆是血,與眸子中一般顏色。
殘肢斷臂。
林衡麵色陰冷。
背後七人。
葉低眉鼻息間一股濃重氣,霸道的很,整個酒肆隻有一人坐著,葉低眉說的娘子,喚作不夙的女人。
葉低眉不會使劍,依葫蘆畫瓢,照著平世劍模樣,連殺了數人,酒肆浸淫其中劍道許久的林衡不得不讚歎葉低眉天生聰穎,其實葉低眉有翻過《太平青領書》中的劍道,懂得些真髓,而今見人再使出來,倒是通曉了幾分這治世劍這東西,依葉低眉而言,這麵前之人一點都未有這治世劍上真義,不過徒有形罷了,葉低眉霸道出露崢嶸之相,霸王一人可攝萬軍,子弟兼習此道。
戰必勝矣!
葉低眉更是霸道,深吸了口氣,再上,由守轉攻,攻勢行雲流水般淩厲,不夙說這劍道與其而言便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般簡單,因為她通曉劍靈,不管何等劍招,都能悟得快的很,但葉低眉不行。
再殺數人,凡是死的,於葉低眉手中皆是無全屍,金剛怒目不過如此,佛之所以慈悲,因為其懼因果,我又不是佛,哪來那麼多慈悲!
這場上至今有氣的就那林衡一人,麵前男人恍如羅刹,殺人嗜血成性,成狂,成癮了。
一路走來,葉低眉性子一直在變,葉低眉估計不會放過妙欲庵裏的一百餘人。
葉低眉手好似有些乏了,但鼻息依舊沉重,葉低眉與林衡對了幾招,林衡沒了戰意,步伐朝門外挪去,而今這門外早就轟然而散了,這屋子裏便是人間煉獄,葉低眉一聲冷笑,讓這林衡渾身止不住顫抖。
葉低眉慢慢挪步,嘴中忽然一笑,便是唇齒間都是一絲血紅,崢嶸霸道,一股絕強之勢,便是這眉目間漸漸有了一股壓威,好似神祗複蘇一般。
一步一步,步伐沉重,便是煉獄中出來的惡鬼,林衡嚇得手中拿不穩劍了,林家人從小便是會傳養氣之法,得天獨厚的很,林衡天資一般,故這而今才是七品下修為,與葉低眉差不多。
葉低眉猛然一喝,林衡嚇了一跳,林衡手中劍提不穩,差些掉了,轉身便跑,葉低眉森然一股冷笑,手中劍猛然擲去,林衡頓覺背後一疼,便倒了下去,葉低眉轉頭再去瞧這倒地腿腳發軟的店小二,冷冷一笑,一劍抹其脖子,血濺了葉低眉一臉,店中掌櫃早早不見了蹤影。
不夙皺眉,瞧著葉低眉而今這惡鬼模樣,像是入了魔道越來越深之樣。
葉低眉踩著殘肢斷臂外走,摸了摸自己臉蛋,見一臉皆是血,不由冷然笑了幾聲,而今自己是匹夫一怒,流血百步了。
不寐踮著腳踩這沒血之處,亦步亦趨,哪怕腳上踩了啥血,髒了自己。
葉低眉往一邊平淡一瞧,眸子裏倒是無情多些,平靜道:“要去哪?”
不寐冷冷,一臉嫌惡樣,道:“殺孽太重!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葉低眉轉頭瞧這女人這模樣,搖了搖頭,頓時間漠然,就與當日那女掌櫃瞧她那般模樣,葉低眉喃喃道:“再重又如何?我便去戰場屠萬萬人又怎樣,天道茫茫,我本來便不是為成道而來,隻為活著,他們要殺我,我必然將他們殺了,你真就以為把會與我交這朋友,或許是,但這天下太大,信不過的人當真是多。”
不寐趕忙將臉轉了開,停頓了片刻,道:“你不懼因果報應?十八阿鼻,有眾生之相!”
葉低眉踢開了這腳邊斷臂,上上下下瞧了不寐一眼,走至這未破酒罐前,提了一小壺,仰麵倒下,道:“以戰止戰才是太平之法,婦人之仁死的人往往便是自己。這若你要以因果論之,他們種了因,我何嚐不能給一個果!所以我不信佛,太包容,我也不信道,太超脫!當今世間渾渾噩噩,信神魔鬼怪不如信自己的好!”這神魔鬼怪是否存在,葉低眉可從來不否認,有人借這信仰,倒是可有逆天之威,一切莫名莫測之事,若是抱著觀望的態度,不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顯了神異,也不會看起來一驚一乍的。
不寐輕蔑道:“你不怕這太平教?”
葉低眉嗬嗬道:“當然怕,怕也得殺,因果報應。”
不寐冷淡出門,葉低眉隨後便出去,一身衣裳滿是血汙,便是葉低眉這麵皮上清秀模樣皆麵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