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也沒有造成什麼恐慌,禦門院朝想。妖怪們的避世心態一向很足,奴良組守護著關東一方土地,維護妖怪與人類的關係,有妖魔也是暗地裏解決,說不定還能收服幾個新人。既然沒有直接牽扯到奴良組就算不上什麼大事,估計咒術會是打算自己處理自己善後包圓,但是馬腳沒藏好,奴良陸生當然要出來問問情況。

看來最近應該會有不少術師往東京去,那生意肯定比京都好。

禦門院朝不滿地鼓了鼓臉,又想,算了,自己還要上學,就不去東京分一杯羹了。

奴良組:?

等會兒,我們是叫你不要回來!

這倒怪不得禦門院朝,他現在渾身上下撐死就剩五萬日元,吃完今天的咖喱明天就要去搶特價麵包度日,作為一個內裏已經成年的健全人士,他並不想依附奴良組生活。

現在他來到京都不過兩個月,基本沒怎麼開張,最多是幫忙找了一下貓貓狗狗給小寺廟念念往生咒,所以對於能有工作抱著一定的渴望。

等少年隨便安頓兩個小妖怪後,夏油傑適時地走出來。禦門院朝瞅了他一眼,想到妖怪們的胡言亂語,目光變得很一言難盡,意思翻譯過來大概就是“我早就說過妖怪的腦回路有點問題你之前還不信現在懂了吧這位狐狸精先生”。

夏油傑咳嗽了一聲,直接揭過這一頁,“明天晚上出去?”

“啊,我本來想約周末的,”禦門院朝皺了皺鼻子,“但是對方說他請到了一個很厲害的咒術師,如果我想賺這個錢就隻能明天去解決了。”

夏油傑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一邊倒茶一邊不動聲色地問,“需要我去幫忙嗎?”

他看到少年很自然地搖了搖頭,“不是什麼大事,不用麻煩你。”

果然被拒絕了。

夏油傑垂下眼,茶杯裏的蒸汽模糊了一下視線。

禦門院朝其實是一個很孤僻而獨立的人,即使兩人之間有契約的關係,實際上卻十分塑料。可少年沒想過,約定是相互的,禦門院朝甚至貼心地加了在達成前任由夏油傑去留的條件,卻沒有想過夏油傑其實根本沒有什麼目的。

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

人的存在都是有意義的,夏油傑失去了記憶,沒有辦法去知道讓自己死後都不能成佛的那個意義與執念是什麼。

所以對於這層塑料關係,夏油傑看著少年黑黝黝的眼睛,心情處於一個其實有點不滿但是不能說出口,畢竟對方是在為他著想的狀態裏。

想罷他喝了口茶,視線移到室外。

有點煩。

……

零星的雨點飄落,陡峭濕滑的山路空曠寂寥。石燈籠幽微的火光照亮了一方角落,映著漫山遍野的紅葉在夜色裏憧憧。

一輛紅黑色的複古列車行駛在紅葉林外河道旁的鐵軌上,驟然撞破了秋分時節的寂靜。

十一月是嵐山的賞葉季,時值月初,葉子就已經紅的很好看了,最有名的嵯峨野小火車有著看遍嵐山景色最好的路線,可現在即使因為落雨天色提早暗了下來,這輛複古的小列車上卻沒有遊客,隻有幾個麵色嚴肅的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