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黑驢還會去一個水塘裏釣魚,那個水塘是村裏唯一的水塘,被他承包了以後,就在那裏養了魚。魚塘在自己的承包地的中間,以前都是村裏人去洗澡的地方,現在他把這個地方承包起來,一來自己灌溉起來比較方便,二來現在人們條件已經好了,大家不去自然地坑塘裏洗澡了。吳翠花來這裏的時候,都是黑驢陪伴著她來這裏洗澡,他們在別人休息的時候,在比較晚的時候來這裏。夜很深了,皎潔的月兒掛在半空。一旁是茂盛的莊稼地,青蛙在盡情的唱歌。坑塘旁的楊樹拍著巴掌歡迎著他們的到來,星星眨著眼睛看著吳翠花脫去自己的衣服。露出來她無可挑剔的身體,黑驢在岸上給她放哨,怕別的男人來偷看吳翠花洗澡。但是他自己在那裏品味著吳翠花那美麗的身材。潔白的身體可以和蓮花媲美,婀娜的身材讓蓬蓮含羞。月兒也自愧不如悄悄地躲在了雲朵的後邊,星星不忍合上眼睛,靜靜地欣賞著吳翠花的裸體。黑驢陶醉於這種獨自的享受。黑驢現在晚上一個人獨自在這裏抽著旱煙,看著這個水塘,默默地在這裏靜坐著。他回憶著吳翠花來這裏的第一天,迫不及待的脫下衣服,下到了這個水塘了。水塘裏的水清澈見底,可以在水裏看到她潔白的身體。她才十八歲啊。她的美麗是無法抗拒的。她的美麗帶給了他很多的思考。他選擇了吳翠花,他不後悔。她的一顰一笑還在他的腦海裏浮現。可是這一切永遠的離他而去了。她不再屬於自己,不再屬於黑驢。黑驢無言的在這裏深思,胡子的話不是沒有反映,而是自己不好在老婆麵前表示什麼。自己的曆史這麼過去了,屬於自己的已經成為了過去。自己成了吳翠花的一個跳板,自己成了她和馮軍的媒人。當初怎麼就想到讓那個小夥子來自己的工地呢?這個所謂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他離開了吳翠花,他得到了自己的家庭。應該知足了。胡子現在有家不能歸,自己比起胡子來已經是好多了。想到這裏,黑驢不由得有些興奮。他看到水麵上有個人影,啊他發現是吳翠花。不可能的,吳翠花怎麼在這裏呢?她正在鄭州市和馮軍準備結婚呢。她不應該在這裏,但是明明是吳翠花。吳翠花慢慢的脫去了自己的婚紗,露出了自己熟悉的身體,不錯,吳翠花來了。這是千真萬確的。他黑驢怎麼能夠看錯呢,不會錯的。他非常興奮,吳翠花是他自己的,是他把她從鬆花江那裏帶來的。她屬於自己,她來了,自己不能丟下她不管呀。
第二天,大家在坑塘裏看見了黑驢的身體,他漂在水麵上,麵孔很安詳。大家把他撈出來時,看到他抱著一尾蘆草。他怎麼失足掉進這個坑塘裏的?大家都不知道。反正大家都說這裏不幹淨,這裏曾經淹死過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是來洗澡的。這個女人出事已經好幾十年了。她時刻都在找自己的替身。黑驢是給那個女水鬼當替身去了。有人說,黑驢這幾天就是中了邪,嘴裏老是嘟囔著什麼。看起來他就是中邪了。
黑驢死了,他死前曾經對自己的老婆說過這樣的話:“我死了要找小高來,要找胡子來給我看瑩地。胡子是我兄弟,他不會坑我的,隻有他看的瑩地我才放心。”
九
黑驢死的消息馬上給胡子知道了。胡子沒有來得及吃吳翠花的喜酒,他來黃河北邊來參加了黑驢的葬禮。他聽說黑驢是淹死的,覺得黑驢太可悲了。他知道那個坑塘的秘密。他當年來找黑驢商量事的時候,黑驢不在家,有人對他說:“黑驢領著那個東邊娘們去村西邊了。”黑驢家的村子很大,這裏的人們對黑驢領了個東北女人看不慣。對他們的去向不操心。胡子順著村子找了出來。順著村子是一條小路,那是一個夏夜,月亮很美,路邊是很深的花生地。花生地裏的蛐蛐在叫。天空中飛行著拉著尾巴的飛機。晴朗的星空把天河分的非常明白。為什麼到這裏來呢?這裏已經遠離了喧鬧的村落,這裏已經顯得非常地荒涼。田野裏的夜晚沒有人在這裏散步。村裏人大都去了繁華的東邊,那裏有公路,還有露天影院。黑驢和吳翠花來這裏幹什麼。毛茸茸的小路說不定會有蛇出現。胡子覺得有些毛骨悚然。特別看到那些黑魆魆的玉米地裏,他幾乎是聞到了強盜的味道。可是這裏沒有強盜,這裏是安靜的鄉村。夜很靜,幾乎可以聽得到玉米的呼吸聲。可以看到在離村子有半裏路的地方,有幾棵已經熟透了的杏兒樹,可以聞到杏兒的甜香。胡子知道,這幾棵杏樹是黑驢家的,這裏就是黑驢家的責任田。黑驢和老婆離婚了,孩子已經和他決裂。他自己守著自己的幾畝責任田過日子。胡子來找他就是想和他一起去鄭州打天下。
月空下,他聽到了吳翠花的笑聲。吳翠花天真無邪的笑聲在這個靜靜的夜空裏顯得特別的地動聽。胡子在這裏停住了腳步,因為他看到了一片汪洋,啊在這個小村子就是一片汪洋。這是一片很美麗的水泊。他驚奇的發現了黑驢在岸上欣賞著水裏的吳翠花。吳翠花就像一朵展開的美麗芙蓉花,在如鏡的水麵上翩翩起舞。沒有比這樣的景色迷人了,沒有比這樣的夜晚讓人陶醉了。胡子沒有敢驚動他們,也沒有敢多看幾眼。他離開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