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安正自晃晃悠悠的往前走,忽覺身邊一道灰色的人影閃而過,舉目望去,那人卻已至數丈之外,單瞧背影似乎有幾分熟悉,正自納悶此人是誰?卻聽耳邊廂忽然有人傳音過來,道:“要想知道紙鶴之事便跟我來。”
雲安聽罷,不禁又驚又疑。左右一瞧,見街上雖然人來人往,但除了那灰衣人之外再無其他可疑之人。又見灰衣人伸手在背後微微招了一招,心知必是此人無疑,連忙高聲問道:“你是何人,何故藏頭露尾?”
那人卻隻是嘿嘿一笑,並不再開口答話,一轉眼已至數十丈外,雲安見此,微一猶疑,便也提步追了上去,雖然他知道,此人引他出城必有所謀,但對方既然提起紙鶴之事,便由不得他不去。再者他現在已經是運轉之境巔峰,一身真氣已達到如臂使指收放隨心的地步,無論是千山疊影掌還是弦月劍在他手中的威力都已強過往日數倍不止,心中也頗有些藝高人膽大的意思。
二人這般一遁一追,速度都已快到了極致,尋常百姓根本瞧不清二人的身形,便是從他們身旁經過,也知道是自家眼花而已。有那修者見著雖然略微有些好奇,但見這二人的修為身法,尋常修士便也不敢多問。
這般隻轉瞬之間,兩人便已出了宛月城,這一番追逐下來,二人各自都為對方的速度感到暗暗心驚。那人雖然也是運轉之境的修為,但明顯比他還要稍稍老道一些,而且又極善身法之道,速度之快真可用電光火石來形容。
好在雲安肉身強度比對方強了甚多,又兼淘氣訣越是練到高處,真氣便越是比修煉其他功法的修士純淨綿長,這也是淘氣進步神速的道理,再加之雲安又有天機幻境相助,對修行功法的理解更不是旁人能及,修煉出來的真氣便越發純淨許多。
這般一路追下來,雖然沒能拉近距離,但卻也沒被落下多少,而且越到後來淘氣訣後勁綿長的特性便越發明顯。一開始那灰衣人還隻要使上七八分力氣,便能與雲安保持距離,到得後來便是全力施為,也有了一些漸漸被拉近的趨勢,那灰衣人本來對自己的身法還是信心十足,但這一番追逐下來,他開始覺得自己以前似乎還是看輕了此人,心中不禁又驚又懼,但同時也越發堅定了他要將雲安除去的決心。
又跑了約莫一刻鍾左右,那灰衣人一頭鑽進一片樹林之中,便即駐足不再逃遁了,雲安見此便也收住了步伐,在那灰衣人兩三丈外緩緩立定。一邊將弦月劍提在手中暗自戒備,一邊冷聲喝問:“你究竟是什麼人,將我引至此處,又是所為何事?”
灰衣人聽罷不由的嘿嘿一聲怪笑,隨即緩緩轉過身來,緩聲道:“雲副香主,怎麼這才幾天就不認的屬下了麼?”
雲安一見此人臉色不禁一變,驚聲道:“是你?!”
“可不就是我嗎,一別經月,雲副香主一向可好?”那人聽聞卻又是一聲怪笑,隻是臉上神情卻依舊無有絲毫變化,仿佛是帶了一張麵具似的。
雲安一見此人模樣,心中頓時便如驚濤駭浪一般,不過麵上卻迅速恢複平靜,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扶額苦笑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家夥,我說小柳你不好好呆在白馬城卻跑到這來作甚?竟又平白無故的驚我一聲冷汗。”
雲安口中這般說著,腳下卻不動聲色的悄悄往前走了幾步,又假意寒暄道:“不過,你我二人相逢不易,卻在這般荒山野嶺做什麼,走走,咱們到城中好好喝上一盅,本香主請客,反正我也正想問問白馬城的事情,你可要給我好好說說。”
說罷便作勢要拉對方的衣袪,右手卻將弦月劍暗暗握在身後,又將周身真氣悄悄注於掌中,隨時都準備發出淩厲一擊。
灰衣人見此並不如何動作,隻是緩緩將手掌一翻,將一隻黑色的小紙鶴托了出來,冷聲道:“雲副香主,這便要動手了麼,莫非你不想知道這紙鶴之事了?”
雲安見此知道偷襲已然不成,便也不再動作,隻是細細的打量了一眼他掌中的紙鶴,隻見那紙鶴通體黝黑,其上描滿了紫褐色的符文。那紙鶴一見到雲安便好似有所感應一般,發出一陣陣微微幽光,兩隻鶴翅微微振動不休,竟好似要活過來一般。
雲安雖然不曾見過那隻殺死萬大同的紙鶴,不知那這紙鶴與他這一隻一不一樣,不過,隻瞧這情狀也知這紙鶴必非凡品,又聽此人言語,心知這二者之間必然有什麼聯係。心道:“怪道那日此人在那小巷中一見麵便對我起了殺心,看來他隱藏修為混進白馬堂卻也是為了那銅鏡之事,又得這紙鶴之助,想是那日一見麵就瞧破了我的秘密。他這般一直隱忍到現在卻不知是不願讓旁人知曉此事,還是自覺沒有十分把握,隻是不知他今日怎麼又忽然露麵將我引至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