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放大軍壓境的情況下,猶如驚弓之鳥的國民黨六十三軍154師和保十三師早已潰逃出惠州城,準備經淡水到澳頭出海南逃。按照林平和藍天部署的作戰計劃,粵贛湘邊縱隊東江一支隊從海陸豐轉戰惠、東、寶地區,羅征的一團和林文雄的三團直插廣深鐵路的深圳、樟木頭一帶,與李遠方的主力部隊協同作戰,各部隊準備堵截敵南逃出海的退路,然後關門打狗,回師解放惠州。
劉成率東一支獨立二營首先在淡水進行攔截,戰鬥於淩晨打響。隻見公路上炸開的地雷猶如盛開的五朵之花,時不時轟轟地響,炸得潰逃之兵惶恐不安,加上沿線武工隊的襲擊,使敵人無心戀戰,死的死,傷的傷,降的降,加上不少官兵已意識到形勢的不利,常有大股部隊開小差,故意脫離部隊逃跑。
戰鬥至上午十點, 154師和保十三師已減員嚴重,不敢戀戰,早已潰不成軍,他們邊打邊往澳頭方向運動,正好進入李遠方獨立團的伏擊圈,遭到李遠方的迎頭痛擊而無法出海,154師和保十三師殘部眼見出海無望,隻好改向霞湧一帶。李遠方率部猛追,又遭到兄弟部隊的阻擊。
黃海宗率保十三團逃至霞湧一帶,連夜與起義後改編為東江一支隊六團團長黃海耀的遭遇,雙方激戰。黃海宗所部長途跋涉,疲於奔命,而黃海耀的部隊則是守株待兔,以逸待勞,加上有李浩挺的機炮部隊相助,黃海宗部早就不堪一擊。黎明時分,黃海宗丟灰棄甲,部隊被打散,他本人也被活活生擒。
至淩晨,被押上來的黃海宗一見對方的指揮官,才得知與他交手的是弟弟黃海耀,氣得他大罵黃海耀不是人,連大哥都敢打,還被他生擒活捉。黃海耀的團部在霞湧小學,他一見精神不振的黃海宗就喊:“二哥,你怎麼會在這裏?”
黃海宗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弟弟破口大罵:“阿耀你個死仔,我還是你二哥嗎,昨晚差一點葬送在你小子手裏,你背叛黨國是不是很因榮光?”
副團長李浩挺站出來勸說:“二哥,咱們都是自己人,何必自相殘殺,我看你還是別打了,跟我們一樣起義吧?”
“我呸,你個膽小鬼,這裏沒你說話的地方,滾一邊去。”黃海宗罵道。
黃海耀示意李浩挺不要說話,他輕聲說:“二哥,你知道大哥去哪裏嗎?”
“我不知道,我才懶得管他呢,我現在隻想問你,你打算怎麼處置我?”黃海宗大發雷霆。
黃海耀不管二哥怎麼罵他,仍笑著說:“二哥,我聽說大哥好象去了台灣,你可知道這回事?”
黃海宗聽了也很吃驚,但是他還是生氣地說:“我也不清楚,他的部隊呢?”
黃海耀說:“聽說他們虎門守備隊有一部分去廣西了,一些高級軍官從湛江坐船前往台灣去了。”
黃海宗罵道:“沒一個好東西。”
黃海耀直接問:“二哥,你現在是跟著我幹還是……”
黃海宗氣呼呼地說:“你小子要是有種,就斃了我,要是沒種就放了我,反正我也不想幹了,我要回坪山老家種地了,要不我就去英國找老四海祖。事到如今,還是老四海祖想得對,去英國經商,不幹這號鳥事。”
黃海耀也跟著笑,說:“那好,你什麼時候走,我送你?”
黃海宗也笑了,罵道:“臭小子!”
徐東海和陳濤帶著保八團經樟木頭準備往西南方向逃跑,遭到劉成和林文雄兩個團的夾擊,陸陸續續打了幾仗,徐東海和陳濤損兵折將,隻好趁夜改道深圳,在羅湖邊界上被羅征的二團猛然攻擊,部隊被打散,慌亂中,徐東海和陳濤改成便服,兩人帶著親信逃到香港去了,再也沒有音訊。
但是,敵人在惠州外圍被東一支圍殲後,以譚天度為首的反動骨幹組織散兵遊勇,打起“反共救國軍”的旗號,準備進行破壞暗殺活動,並揚言要洗劫惠州城,上山等待反攻大陸。城內剩下的縣警隊、稅警隊、刑警隊在梁惠民的策動和羅雲光、羅雲清兄弟的組織下,守住惠州城,與譚天度為的“反共救國軍”形成對持。
梁惠民擔心這些地方武裝軍心渙散,難與譚天度部抗衡。便親自前往惠東尋找李遠方,請求大部隊盡快進城接受惠州城。時李遠方率部正在追擊胡璉的殘部激戰,幾經交火,胡璉慘淡不堪,不敢戀戰,第二天率殘部逃往海擊豐。
梁惠民翻山越嶺,正是天黑時分,他發現一山頭有兩支部隊正在戰鬥。原來獨立團鋼鐵連連長何海東正率部與一支南逃的國民黨殘部展開對持,對方兵力不多,也隻有一百多人。但是雙方都很強悍,激戰一夜未分彼此。
梁惠民好不容易找到李遠方,兩人就如何接收惠州城一事談到天亮。拂曉時分,李遠方和梁惠民來到山腳下一水塘邊洗臉。李遠方突然發現有一個女兵在洗衣服,那女兵邊洗邊唱著客家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