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代序(1 / 2)

偶然與必然

李成福

小女四霞(李敏乳名)竟然能將她的文學習作結集成書,我起初感到驚訝和偶然,細想她的成長經曆,似乎又有一絲必然。

我們是普通百姓人家,沒有背景支持,沒有關係籠罩,更沒有書香熏陶。曾經在很長時間,我們的日子一直拮據緊巴,為柴米油鹽而勞碌,而發愁。那時,我們全家的口號是:共度難關。拜改革盛世所賜,我們終於度過了柴米油鹽的難關。在這個充滿信心朝前奔的過程中,四霞秉承了她母親吃得千般苦的韌性,從小就很爭氣。她在村裏上小學,各科成績都不錯,一放學就跑著回家,先數雞娃夠不夠數,喂罷雞後就從門前的水渠裏端水澆樹。現在,她當年澆灌的杏樹已碩果盈枝。暑假裏,我和妻子及兩個大孩子(長女四紅,兒子四勤)上地割麥子,四霞等我們剛一出門,就張羅著做飯,那時她還夠不著案板,就踩一個小板凳開始忙活了。二十多年後,我為四霞寫過一首詩,約略描述當年情景:自幼當家好主人,掃雪喂雞又看門。學校拾柴爭第一,案上做飯踩板凳。心地良善憐窮苦,誌向高遠學有成。常恃嬌慣使小性,碾子溝畔起狂風。末二句是說,我家在一條叫碾子溝的溝畔上,而四霞從小愛使小性兒,常“掄”(鄉間土語,耍脾氣)得風吼呢。

四霞最初萌動寫作的念頭是在上初中的時候。那時我在教書之餘,也學習寫作,偶爾發表。因了這種個人愛好,結識了固原文聯李正聲、屈文焜兩位老師,他們都曾光臨我的鄉間茅舍。他們的談吐和氣質,四霞在多年以後仍嘖嘖稱羨,她也為我有這樣的良師益友而自豪。一個人的某種潛質,可以影響另一個人的生活道路。我與李正聲、屈文焜交往的這種機緣,可能觸動了四霞的某一組神經元,她開始練筆了。她的作文在班上常被當做範文,老師和同學都很稱讚。這或許就是偶然中的一種必然。

1991年,我調到固原文聯當《六盤山》編輯,幾年後四霞考入固原師範。記得她投過幾次稿,都被我“不用”了,四霞對此很有情緒,也給我“掄”臉子。星期天,我把四霞叫到文聯辦公室,讓她擦玻璃洗沙發套。她因此認識了王漫曦、郭文斌、聞玉霞等幾位老師,我們幾人都是“六”刊的編輯。四霞從他們身上感受了文學元素的輻射,對她的成長也有必然的促進。

初學寫作,四霞有一篇叫《永遠的辮子》的短文。那時四霞已從固原師範畢業,在海原李俊鄉教書。這篇短文發在《寧夏教育》的“杏壇人生”欄目,大意是說,她教的學生中,一個叫平花的女孩因為家裏窮上不起學,把一條美麗的辮子剪掉賣了當學費。這事給四霞的觸動很大,她的筆下有哀傷,有呼喚,有寄望。我讀了這篇短文,暗暗思忖:她倒會發掘素材呢。對文字也還有些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