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放手(1 / 2)

小刀和漏鬥終於見到了藺邵東,那個曾經讓二人敬佩的老學者,但是從藺邵東選擇了與小刀他們不同的道路時,就注定了師生殊途。

由此,小刀與藺邵東的一席對話,可謂字字誅心。

對於藺邵東,小刀很崇拜,打心底裏崇拜。

藺邵東在赫赤一中是響當當的一個人物,從其以地理教師的身份身兼教學研討處主任一職便可見一斑。

此人見聞廣博,涉獵並不局限於地理學科,而且甚是健談。

所以在小刀他們求學的過程中,藺邵東無疑對他的產生了最深遠的影響。

不誇張的說,小刀後來的思維習慣在很大程度上實在是受了藺邵東的熏陶。

如今師徒再見,時過境遷,曾經被小刀封為心中榜樣的學者竟然淪落到與江湖敗類同流合汙的地步,著實讓小刀和漏鬥心緒難平。

藺邵東駁了小刀“背心離德”的質問,不光如此,甚至讓小刀的心裏動搖了。

小刀終於明白,關於對錯並非隻有大是大非,更多時候,是因為出發點不同而產生的結果,行惡的人未必心惡,行善的人也不一定就是真善!

小刀抬眼看著這個風燭殘年的恩師,感謝他三言兩語便讓自己心路更寬,感謝他讓自己懂得了對待這件事情該用什麼態度。

想到這裏,小刀不再糾結與藺邵東的所作所為,隨即淡淡一笑道:“我明白了。”

藺邵東也和藹的看著小刀笑了笑。

這個年輕人是他喜歡的,行事放蕩不羈,胸懷坦蕩,天資聰穎,但願自己這番話能讓他明白要走的路。

屋子裏麵的其他人此時正在回味藺邵東的一席話,還沒有明白過來,故均為開口,正好給這一對能夠思維同步的師生留下了空閑。

小刀恭敬道:“剛才隻顧說話,卻忘記問一聲藺老師一向可好?”

這句話其實意義尋常,幾乎和見麵問一句“你吃了麼”不相上下。

但在這樣一個場合問出來,竟讓年逾古稀的藺邵東頗為感動,畢竟眼前這個年輕人曾是自己門生,如果說藺邵東在赫赤的歲月裏有什麼讓他自豪的事情,其一便是在他專業領域中的權威地位,其二就是有生之年教授過一個叫做宋刻的學生。

那宋刻正是被許睿和漏鬥叫慣了的小刀。

藺邵東聽到小刀頗為真誠的問候,不禁老壞深慰,朗聲笑道:“嗬嗬,風燭殘年而已,且活且活。”

漏鬥正在一旁思索,聽到藺邵東“且活且活”的話,不知為何,竟然有一絲憐憫。

“風燭殘年,且活且活”,簡簡單單八個字,竟似保函了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似乎藺邵東的生活遭受曲折,隻不過他坦然麵對,漏鬥忽然覺得藺邵東挾持許睿的事情似乎並不是那麼不可饒恕,必有內情。

漏鬥想到自己的這個念頭不禁有些害怕,怎麼自己會對這個“敵人”推心置腹,就像藺邵東推心置腹勸解自己和小刀“不可仿效”一樣。

卻聽到小刀朗聲道:“學生請老師保重身體......”

藺邵東看著小刀爽朗笑道:“保重身體這事隻怕得盡人事,聽天命了,你放心,隻要閻王不收,老朽還是要留著口氣做完該做的事。”

漏鬥在一旁開口道:“藺老師,我學習不好,你是我上學時唯一一個喜歡的老師,不過你說的該做的事難道就是像今天一樣擄人要挾麼!”

漏鬥聽到這裏一股子火氣又冒了上來,老人保重身體是對的,怎麼藺邵東保重身體的原因居然是繼續“做事”,漏鬥不像小刀那麼能裝,漏鬥是直性子,這番話語氣裏麵明顯聽得出是強壓怒氣。

藺邵東隻是笑看著發怒的徐謹陽,並沒有開口,他知道有些話宋刻聽得明白,徐謹陽卻聽不明白,不是因為徐謹陽笨,而是因為他們性格不同。

小刀衝著漏鬥壓了壓手,又看著藺邵東肅然道:“曾經授業之恩,學生銘記,不敢有忘,今日之事怕是另有隱情,還請恩師相告,如有用到學生之處在所不辭。”

這一番話說的不卑不亢,一則說明自己與藺邵東曾有前緣,凡事都有商量的餘地,二則說明自己對藺邵東的態度仍是正麵肯定的多,暗地腹誹的少,三則給藺邵東一個退路,挾持許睿的事情在小刀等人看來,藺邵東他就算是參與了也是有身不由己的理由,四則擺出自己願意拿出條件來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