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2 / 2)

“不想笑就不要勉強。”青戰走在樓梯上,不回頭,仿佛那話是對她麵前的空氣說的,或者,確切點,仿佛那話不是她在說。

半夏訝異。她不懂青戰何以如此輕易地看穿她。青戰似乎一直都是走在前麵,根本就不曾回頭看她一眼。

“難道她會讀心術?”半夏想著青戰的話,課算是聽不下去了。她偏偏就沒有想到,青戰在上樓梯轉彎時隱蔽地掃了她數眼。雖然半夏與眾人周旋,遊刃有餘,青戰不善交際,但論起觀察,半夏卻不如青戰,似乎隻是無意,卻是有心地觀察過了,不說罷了,偶爾雲淡風輕的一句話,若無其事的態度,一般人總是不會注意到什麼。

抬眼看了看坐在第一排略微靠邊位置的司空青戰,看不到她的神態,但她那清瘦而挺拔的背影就像一棵荒漠裏倔強的樹。不知為何,一直都有些懼怕司空青戰的半夏此時卻覺得她是最適合做朋友的人,真正的朋友。

周一上完上午一二節的數分就沒有課了,半夏收起課本,抬頭,已不見了青戰的蹤影,匆匆跑出教室,也沒看到那個總有些寂寞的身影。問一位站在門口的同學:“看見青戰了嗎?”

“沒。你找她有事?”

有事?半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找青戰有什麼事。

隻是……像現在這樣迷茫困頓煩躁不安的狀態似乎已經持續很久了。針對大一新生的心理普查已經結束了,學校的心理輔導老師執意要她去醫院看看。她不想去。可總是一件任務。

結束了高中裏奮鬥的日子,來到大學,早就知道大學裏課不多,應該充分利用空閑時間做些事情,可是開學以來,每每計劃好要做什麼,總會有係裏或班裏安排的活動給衝掉,索性不作計劃,然而當自己沉淪著看著自己沉淪,墮落著看著自己的墮落,總會不甘,想擺脫這種狀況,想做些什麼,可是有總是不能付諸行動。她恨自己。

如同高中那位老師喜歡說“你考慮率考慮”,數論老師常把“顯然”掛在嘴邊,夏步的英語老師則習慣在結束一句話時問上一句“Yes?”有時譯成中文“是罷”。不需別人回答,隻是個習慣。隻是有時學生起哄,會齊齊地回答“是”,個個帶著不懷好意的笑。

這節課講“跨國婚姻”。已婚婦女談到婚姻似乎總有說不完的話。對著一群剛剛成年或者尚未成年的毛孩子,已經混到教授級別的英語老師在那裏大發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