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7章(1 / 2)

青戰其實覺得很是詞窮。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從來不去安慰誰,誰在悲傷之中她都躲開,如今夏步一再請她不要關機,縱使是再遲鈍的人也能夠感覺得到他的無措和慌張他是真的很愛半夏呢。

夏步說半夏讓他不要再找她了,青戰也隻能知道是他們鬧了矛盾,然而究竟是為什麼,青戰並不知曉明白,這使得她更加無從下手。夏步想挽回半夏,然而半夏是怎麼想的呢?青戰看得出半夏對夏步的不舍。平素裏青戰少言,但半夏會說很多話,每每提到夏步滿身都洋溢著幸福的神采。半夏是愛夏步的。然而為何要這樣做?司空青戰覺得很煩。“這些愛不愛的事情……”青戰咬牙切齒地想。

真是令人煩惱。青戰艱難地安慰著夏步,讓他冷靜下來,但是夏步竟然回他“冷靜什麼!我怎麼能冷靜得下來!?”青戰一怔,有些許難過和委屈,考慮到夏步的心情,她沒有賭氣關機她不是個賭氣的人,而且,現在的青戰,或許懂了些戀愛的人的敏感,也就多了份寬容。

司空青戰實在不知該如何勸慰他,想也許在他身邊會好些,於是想到子禋。電話本中寥寥的幾個名字裏幸好包括子禋,那是當初夏步硬拿過青戰的手機把子禋的號碼輸進去的。子禋應了,說就過去找他。青戰仍舊說著不知該怎麼說的話。

司空青戰覺得心上覆壓了陰沉沉黑壓壓的濃重沉厚的雲翳,“黑雲壓城城欲摧”,她的心不由地畏懼著,退縮著,在那雲翳的迫脅之下絕望地放棄了掙紮。於是隻剩下全身的疲憊。外界的一切,觸目盡蒼涼。那些花兒,那些樹,那些行人豔麗的衣服和表情都抽去了那色彩中明快的部分,即使看到眼裏的紅依舊是紅,黃依舊是黃,綠也依舊是綠,卻失了神彩,視覺未變,感覺卻隻是灰。

這世界失了精神,那本是魂靈的所在都成了空,成了灰。

司空青戰想奮力地揮手,打散那些籠在她心上灰蒙蒙的霧本是與我無關的事,何必如此多情多事地替人傷神?這麼想的時候她驚覺:何時起,她空空的心裏裝下了夏步、半夏這些“無甚關係”的人?從何時起,她開始為他人的事費心,為之困擾?

似乎,有一段時間了。細細想,也許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隻是自己始終不肯承認。

回到家,有人在。竊賊麼?青戰警戒地謹慎地進屋,卻看見弦。弦向她解釋。原來是司空弦家裏裝修,一團亂,而弦將高考,時間正緊,於是搬來青戰家住,大概會有一兩個月。弦說:“今天中午我來時你沒有回來。”青戰隻是問:“我爸媽知道了罷,那麼。”弦點頭,青戰暫且努力忽略心上的不安和煩躁,不去管它們,說:“我去幫你收拾房間。”弦伸手拉住將上樓的青戰的手腕。說上午來時鬱芷已經幫著收拾好了。

青戰站在鋪著紅地毯的樓梯上,夕照斜斜鋪在地毯上,使得那紅色有了一種生命將盡而愈發光麗的色彩,而青戰卻是那麼黯淡的神態。

“哦。”青戰淡應一聲,說:“那我去做飯。”弦望著她那一直略顯蒼白的臉龐和單薄倔強的身子一直都透著堅強,而今日卻掩不住疲憊。他覺得青戰已經不再像以前那般了,現在的她,心裏容進了另外的一些人,他已經不能夠完全把握住她的情緒變化所為哪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