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後事,與己無關。
既然與己無關,就不會那麼深切,那麼悲切了。漠然也好,超然也好,到底,能換的心上的安寧。
她會在石階上一直走,安靜地走,累了,在某個地方坐一坐,聽風聲,聽陽光碎落地聲音,聽那些亡靈的故事。有什麼鳥在低鳴著,沙啞沉寂的聲音在空山上回響。
她像幽靈一樣在墓地之間穿往。什麼也不想。她累了,不想再去想任何事。
累了,就像以往那樣坐下。隻是覺得好困。
當她醒來,居然是在家裏。是在司空家。睜開眼,鬱芷撲上來緊緊地抱著她哭,哽咽不成聲,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不顧形象。司空櫟過來抱著鬱芷,說:“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她居然看見,司空櫟的臉上也有淚水。她的心裏是疼痛悲傷愧疚的,緊緊抿著嘴,眼裏滑出淚水。
她聽到鬱芷說:“孩子,孩子,我的孩子……”這是怎樣的疼痛?難道心是絲線織起來的麼?每一根線都連著神經,那麼,是誰在將那些線一根根抽出來?
“對不起……”
弦說:“再也不要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去,好不好?答應我,青戰。不要讓我找不到你。我會……著急的。”
“我不知道。”
“你不用知道,答應我就好。”
“司空弦,你在誘騙我。”
“叫我弦。答應我。”
不知道。
“不要睡,青戰,醒醒……”
夏步來看青戰。
隻一聲“還好麼”便再無言語。夏步也是不好的,人消瘦了,一副頹唐的樣子,青戰問得淡淡的煙草的味道,心裏湧起深深的難過,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呢,從來沒有見他如此頹廢,是動真情,傷真心了。久久地,青戰也隻是深深地道一句:“別,別吸煙。”夏步轉過頭去,望著窗外。突然身子一緊,怔怔地。青戰向窗外看去,是半夏。
巧。
青戰幾日不去上課,半夏心下擔憂,到導員辦公室時,翻了翻請假單,發現青戰請了不短時間的假,理由那裏寫著“奔喪”,是導員的筆記。想著去看看她,總覺得沒大有立場,也覺得青戰此時應該想靜一靜,想其家人定也在悲傷之中,不好叨擾。子禋聽半夏說了這事兒就擔憂不已,約半夏一起來,可是半夏還接受不了這樣的變故,且那日課滿,每法來。子禋約夏步一起,隻是那時夏步自己情緒也不好,比現在還不好,聽說了這事心情就更糟了,來了怕是非但不能安慰青戰,反會使她更加難過,在家裏調整了一天的情緒才來。子禋來過後知道青戰身世的事詫異極大趕忙通知了夏步不告訴他讓他自己知道了怕會滅了子禋。後來遇著半夏,子禋便勸半夏去看看青戰,他是想人多一些,熱鬧一點,青戰也許不會覺得那麼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