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仿佛要有尷尬生出,青戰微笑著開口,“我以前很凶麼?”
那自然是易謙的玩笑話,不過,青戰之前確實很冷漠。“以前的你不會這樣微笑著講話。”青戰微含首,一笑。“你這個笑法倒是沒變。很懷念呢。”易謙癡癡地看著青戰。青戰靠上椅背,說:“你也變了,以前的你可是痞子氣十足。”氣氛輕鬆起來,易謙開玩笑說:“可是那樣的我可是有著Fans一大群呢。”青戰輕挑蛾眉。易謙也不再辯解。事實上,那時的易謙痞痞的,卻深討女生喜歡,有人管他叫“墮落天使”,那些女生無一不是以溫婉仁善的形象來到他的身邊,試圖給他溫暖。從小失去父親的易謙看著母親辛辛苦苦,對於那些看來柔美卻揮霍著家裏的錢的大小姐們從來都沒有什麼好感。觸動他的心的,是那個在快餐店裏忙得滿頭大汗的女生,在學校裏孤傲得像公主,事實上卻在努力拚生活的女生司空青戰。
易謙看看青戰,依舊是那副樣子,不施粉黛,幹淨的素手,隻有左耳上兩個簡單樸素的耳鑽,那是司空尚澤送她的,那時她沒有耳洞,一直沒有戴,尚澤死後她就打了兩個耳洞,在左耳,和尚澤的一樣。他其實一直關心著司空青戰的狀況,因此他知道尚澤的死。隻是幅度的壓力很大,終於還是將學業放在了第一位,隻想著能夠有一天自信地站在司空青戰的麵前,誰料……
“知道我為什麼改變麼?青戰。”易謙很認真地望著青戰,青戰搖搖頭,她不願作任何猜測。
“為你。”易謙的這兩個字落在青戰心裏的威力很明顯,因為易謙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震驚的樣子,她從來都是淡淡的,沉靜的,情緒很好地掩藏著,現在是被雷到了。
“不記得了麼?你的話。”易謙的表情不知是滿意她的反應還是失望她的忘記。易謙望著她,跟她講曾經的她的話。那時候易謙追求司空青戰,青戰卻隻是給他冷眼,“抱歉。我不是聖女,也沒什麼聖女情結。我不想,也不認為自己有能力拯救什麼墮落的靈魂或迷途的羔羊。你墮落與否與我無關。要找天使的話,請先把眼睛睜開,看清了,我不是。說到救贖,順便提醒你一句:誰能救贖誰?唯有自己罷了。”青戰就丟給易謙這樣的話再不理他。
“你說,你隻相信強者。”易謙的目光始終盯著青戰的眼睛,青戰不習慣,隻是望著窗外落進來的陽光。“我想成為強者,可是,上蒼好像不肯給我這個機會呢……”易謙看向窗外銀灰淺藍的天空。若無其事漫不經心的口氣,就像司空青戰常常用的,她知道那樣的語氣裏掩藏著多麼深重的悲傷和絕望不甘。曾經,尚澤也是這樣漫不經心地說起他的痛苦,隻是這樣的語氣讓別人說什麼好呢?青戰臉上滑落大滴的淚水。易謙的餘光瞥到了,慌轉過來,為她拭眼淚,可青戰扭過頭去自己將眼淚擦幹了。“怎麼哭了呢?你不是不會哭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