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章 漢陽封禪前景危(1 / 2)

大理寺裏麵林徽忙得不可開交,石喬因為病重而請了假,所以,關於淳於府案子的事情都需要他負責。淳於府家大業大,需要審查的工作也特別的繁重。

這時,大理寺少卿簡沛腳步匆匆地進來了:“參政,長公主來了。”

屋裏的地龍燒得火熱,林徽在一堆公文中抬起了頭,麵帶疑惑:“長公主?”

簡沛點了點頭:“參政,長公主還等著呢。”

林徽這才起身,披了貂皮的披風與簡沛一起往會客室去:“長公主可有說所為何事?”

簡沛搖了搖頭,眼睛裏也是不解:“未曾。”

林徽皺起了眉頭,腳步卻沒有慢下半分,這個時間,長公主親自來大理寺,著實有點讓人匪夷所思,隻是,一想到馬上要見到長公主,林徽的心髒卻控製不住地亂跳起來。

長公主和鍾雲德坐在會客室裏麵飲茶,昌平乖巧地立在一邊,良久才聽到了腳步的聲音,一陣寒風吹進來,就看見林徽立在麵前了:“見過長公主。”

看見林徽進來,長公主露出了笑容,就像是遇見了老友一般:“林大人來了,吾冒昧前來,恐是叨擾了。”

林徽抬起頭,看著那一張久違的容顏,褪去了青澀,如今卻愈發像長存的酒釀一般,越是長久,越是香醇,歲月的洗禮並沒有奪取她的風采,她坐在那裏就是皇家的威嚴,是不可逾越的鴻溝,精致的妝容,華貴的朝服,通體都是一派榮光,著實讓他有些自慚形穢。

駙馬爺的口碑一向是好的,脾氣溫和,性格單薄,是夫君的上好人選。昌平郡主任性了一些,可是,有長公主管著,終究不會離譜到哪裏去。她有了體貼的夫君,玲瓏的女兒,這一生,也就圓滿了吧,而自己,隻消這樣遠遠地看著也就夠了,對上她的笑容,這一眼就像隔著千山萬水一般:“長公主多慮了,隻是不知......”

長公主微微頷首,掃了一眼周圍的人,大家也很識趣地退下了,屋子裏隻剩下四個人,長公主微微歎了一口氣:“林大人,吾今日前來,的確是要叨擾你了。”

林徽心甘情願地躬著身子:“長公主請講!”隻要是你的要求,我自然肝腦塗地,自然,這一句話他是不可能說出口的。

長公主也沒有繞彎子:“吾想見一見淳於府當家。”

林徽雖然心驚,卻仍舊保持著自己麵色不變:“目前的形勢,長公主應當清楚,如此,長公主也執意要見嗎?”

長公主看了一眼昌平,昌平立刻低下了頭。林徽的話,她當然清楚,其中的危險大家也都明了,如今的淳於府就如落水狗一樣,而自己這個長公主竟然公然地探視他,如果被有心人傳開了,自己恐怕也會濕了鞋子,隻是,已經走到了這裏,再退也退不到哪裏去了:“是。”

長公主的態度堅決,林徽抬起頭,一身黑色的官袍襯得他威嚴無比,這是權傾朝野的參政,這是曾經的少年,隻是,一切卻是恍如隔世。兩個人在空中對望,那短短的距離永遠無法消弭,林徽的心口有些痙攣,他迅速地低下頭一禮:“長公主稍等,我來安排。”

沒有告辭,林徽就腳步踉蹌地退了出去,出了屋子,他靠在牆邊大口的呼吸,抬頭看著陰沉沉的天,他的胸腔似乎有噴薄而出的怒火,無法傾瀉的苦痛讓他有些頭昏腦脹。他勉強撐著自己的身體,在旁邊的窗欞上抓了一把雪揉搓自己的臉,良久,才慢慢地冷靜下來。他理了理身上的袍子,又恢複成了往日的模樣,步履堅定,神情沉穩。

要見淳於意,當然不能讓長公主去牢房裏麵,那樣醃臢的環境對長公主來說實在是不恭,林徽叫來簡沛:“你去把淳於意帶過來,記得好好梳洗一番。”

林徽不知道長公主為什麼要見淳於意,可是,這並不是他能夠染指的,所以,他隻是吩咐手下去執行,畢竟,在這個官場上麵,知道得越多並不是什麼好事,而且,今天長公主見淳於意的事情傳出去之後,自己恐怕也會被問責,他不想連累她。

淳於意和聞鳴天呆在牢房裏,幾天的牢獄生活已經讓兩人狼狽不堪,多虧有聞鳴天的補藥撐著,否則兩個人恐怕早就倒了下來。

陰暗的牢房裏不時地有老鼠出沒,它們嘰嘰喳喳好不快活,它們不怕人,是的,牢房裏的人不是人,隻是行屍走肉而已。

聞鳴天倒是比較樂天:“你別擔心了,紫兒不會有事的。”

淳於意歎了一口氣,眼睛深陷:“我是怕她來救我們。”

聞鳴天坐在草垛子上麵,無聊地擺弄著稻草:“你放心吧,紫兒那麼激靈,不會有事的,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