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為什麼媽媽不要我了?小南很懂事的,小南想媽媽了!”
“媽媽會回來的,小南會好的,有姐姐陪著小南呢!”
“小南討厭冬天,因為冬天雪最多了,姐姐要很早就起來,小南在這裏好孤單。”
“不怕,等過了冬天就是春天了,春天小南又能活蹦亂跳了。”
“恩,到了春天小南就能跟在姐姐後麵了,那為什麼春天還不趕快來啊,小南都等不及了啊!”
那一間破屋子裏是他最快樂的時候,至今也忘不了姐姐佝僂的樣子,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姐姐是最疼他的。
似乎有意識的在回避什麼,是一段他根本無法忘記的感情,那是他的初戀,是一段刻骨銘心……
到忠叔家的時候,如如的媽媽已經不在了,楠宇像個小英雄一樣不讓任何人欺負她,她也總是把家裏最好吃的東西拿給楠宇,漸漸的就種下了愛的苦果。誰也沒有告訴楠宇她就是他的妹妹,誰也沒有跟他說過不能喜歡她……
可是等都長大了,有一天楠宇向她表白的時候,才發現愛一個人有多痛。誰還會喜歡像楠宇這樣的人啊,在某種意義上楠宇隻不過是被遺棄的可憐蟲,她是那樣的漂亮,善良,就連拒絕的方式都那樣的讓人回味。
人一旦長大了,就會有美醜之分,一個隻有九節手指的人,一個不能像正常人那樣走路的人,又有什麼資格去追求所謂的愛呢?
可是這又是誰給的?是楠宇最親最愛的媽媽啊,小時候他最想念的媽媽。人為什麼要長大呢,為什麼要有這麼多的煩惱?這些問題誰又能跟解釋的清楚呢?
哭過了就會好一點,小英也差不多快睡熟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和她說這些,也不知道第一次見她的時候為什麼會那麼親切,好像已經認識了很久似的。
小英恢複的還不錯,沒過幾天就出院了,在宿舍休息幾天就能上課了,之後楠宇隻在周末過去看看她,確定她很好了,也就放心了。
這個傻丫頭,總是不會照顧自己,都這樣了還是不肯吃飯。楠宇說什麼她也不肯聽,實在沒辦法了,也隻能找人打飯給她了,不過她能樂嗬嗬笑出來,倒是有幾分欣慰了。
也快末考了,真的一點把握也沒有。想打電話給橋玲兒,可又怕打擾她複習。好容易鼓起勇氣,又總在通話中。心裏真的很不是滋味,都這麼長時間了,都打了那麼多次電話了,還是一點用也沒有。
有時聽廣播一直到四點,有段時間是放《二泉映月》的,楠宇仿佛看到自己變成了阿炳呼喊著“天黑了,世界也黑了……”似怨非怨,似恨非恨的哀嚎著……
那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胡聲,不正是此刻他的真實寫照嗎?但又仿佛阿炳比他幸運多了,至少阿炳還有心愛的二胡,至少也有一個女孩那樣的愛著阿炳。
楠宇的詩裏也充滿了憂傷,好怕,好怕一個人的時候,連星星也躲著自己,就像當初如如頭也不回的感覺。不止一次從夢中驚醒,每每都會滿頭大汗,更不知道還能承受多少,還能撐多久?
一個人一瞬間將六年的習慣打破,生活自然亂了套。
楠宇一直是個中幹外強的人,若不是有姐姐細心的照料,真不知會變成什麼樣兒?這也許是姐姐影響了他吧,至少他還有爸爸媽媽,至少還有一個落腳的地方,姐姐什麼也沒有了,她卻還是堅強的活著,比任何人都滿足。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老天既然選擇了這樣的他,又豈是他所能改變得?楠宇是看慣了所謂的生與死,海枯石爛,至死不渝,這些騙人的假話,那隻是庸人自擾,是善男信女自欺的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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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