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鬆齡(《聊齋誌異》)——十七、十八世紀最重要的通俗作家。他在一個個短小精幹的故事中反映了廣泛的中國社會層麵。他是一位傑出的語言藝術家。善於用獨特的文學形式和高度的技巧來運用材料,他以豐富的想像力寫出一批神鬼妖狐的故事,實際上是敘述現實中的惡勢力和人世間的種種不幸,這些故事至今在中國讀者中廣泛流傳,他以自己的藝術來保衛群眾的利益。蒲鬆齡是一位人民的作家。
《聊齋誌異》的作者告訴我們不要怕鬼
1959年春天,遵照毛澤東指示,中共中央書記處交與中國科學院文學研究所何其芳負責選編《不怕鬼的故事》,他在《聊齋誌異》選錄了三篇故事:《妖術》;《耿去病》(節錄青鳳)和《捉鬼射狐》。毛澤東審看了所選篇目。同年4月15日,毛澤東在第十六次最高國務會議就1958年炮轟金門事,說:我看要奮鬥下去,什麼威脅我們都不怕。接著就講了《聊齋誌異》中《耿去病》的故事:《聊齋誌異》裏有一個狂生,晚上坐著讀書,有個鬼嚇他,從窗戶口那個地方伸一個舌頭出來,這麼長,它以為這個書生就會嚇倒了。這個書生不慌不忙,拿起筆把自己的臉畫成張飛的樣子,畫得像我們現在戲台上的袁世海的樣子,然後也把舌頭伸出來,沒有那麼長就是了。兩個人就這麼頂著,你望著我,我望著你。那個鬼隻好走了。毛澤東講了這個故事後,又說:《聊齋誌異》的作者告訴我們,不要怕鬼,你越怕鬼,你就不能活,他就要跑進來把你吃掉。我們不怕鬼,所以炮擊金門、馬祖。這一仗打下去之後,現在台灣海峽風平浪靜,通行無阻,所有的船隻不幹涉了。
毛澤東對《不怕鬼的故事》非常重視,幾次修改何其芳所寫的序言。1961年1月4日,毛澤東約何其芳談話,他說:“你的問題我現在才回答你。除了戰略上藐視,還要講戰術上重視。對具體的鬼,對一個一個的鬼,要具體分析,要講究戰術,要重視。不然,就打不敗它。你們編的書上,就有這樣的例子。《聊齋誌異》的那篇《妖術》,如果那個於公戰術上不重視,就可能被妖術謀害死了。還有《宋定伯捉鬼》。鬼背他過河,發現他身體重。他就欺騙它,說他是新鬼。‘新鬼大,舊鬼小’,所以他重嘛。他後來又從鬼那裏知道鬼怕什麼東西,就用那個東西治它,就把鬼治住了。你可以再寫幾百字,寫戰術上重視。”何其芳作了修改。1月23日,毛澤東又找何其芳說:“你寫的序文我加了一段,和現在的形勢聯係起來了。”接著,就念了自己所加上的一段:“難道我們越怕鬼,鬼就越喜歡我們,發出慈悲心,不害我們,而我們的事業就會忽然變得順利起來,一切光昌流麗,春暖花開了嗎?”(《人民文學》1977年9月號)後來,毛澤東在這篇序言裏還加了其他幾段話,畫龍點睛,如序言中結尾的一段就是他所加的:
這本書從一九五九年春季全世界帝國主義、各國反動派、修正主義組織反華大合唱的時候,就由中國科學院文學研究所著手編輯,到這年夏季即已基本上編成。那時正是國內修正主義起來響應國際修正主義,向著黨的領導舉行猖狂進攻的時候,我們決定將本書初稿加以精選充實,並決定由我寫一篇序。一九六○年底,國際情況起了很大變化,八十一個共產黨和工人黨在莫斯科舉行了代表會議,發表了反對帝國主義、反對反動派、反對修正主義的聲明。這個“不怕鬼”的聲明使全世界革命人民的聲勢為之大振,妖魔鬼怪為之沮喪,反華大合唱基本上摧垮。但是讀者應當明白,世界上妖魔鬼怪還多得很,要消滅它們還需要一定時間;國內的困難也還很大,中國型的魔鬼殘餘還在作怪,社會主義偉大建設的道路上還有許多障礙需要克服,本書出世就顯得很有必要。當著黨的八屆九中全會於一九六一年一月對國內政治、經濟、思想各方麵製定了今後政策,目前條件下的革命鬥爭的戰略戰術又已經為更多的人所了解的時候,我們出這本《不怕鬼的故事》,可能不會那麼驚世駭俗了。(《毛澤東談評五部古典小說》第308—30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