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混元(1 / 2)

雖然心中已然有了準備,卓行之還是被忽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一驚,他陡得回頭,脫口喝道:“什麼人?”話一出口,他便有些後悔,饒是他視死如歸,此時心中也不禁有些發麻。

他小心翼翼轉過身軀,目光從四周壁畫移開,循聲望去,他這才發現,石殿的中央,巨大的六角祭壇如一座大山橫亙在天際,一層層的台階拾級而上,不知有幾萬落,祭壇六角聳立著六根撐天巨柱,巨柱上纏繞著黝黑的鐵鏈,蜿蜒如龍,鎖在石殿四角。

卓行之不由吞了口唾液,如果說那恢弘的壁畫是鬼斧神工,那這神秘祭壇卻已不是人力可及,這是神明的傑作,幽藍色的光焰在祭壇上流轉,傾瀉成一片,越加顯得神秘極了。

而此時,古怪的聲音又在他耳邊響起:“少年,上來吧,你不是一直想見我嗎?我可以幫你實現任何的願望,來吧,來吧!”

那聲音在石殿中回蕩,響成一片,似乎在不停的催促他。

“這······”仿佛有一陣陰風吹過他的後腦,眼看離他的目的隻有一步之遙,卓行之卻在此時生出了退縮的念頭,千百個雜亂的思緒一齊湧上,在腦海深處不停的交鋒,相持不下。

是進,還是退!

進,能一步登天,卻要付出永世的代價。

退,卻未必能全身而退,即使能安然離去,也是一世平庸,碌碌無為,擔生老病死之痛。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

卓行之胸中閃過一句俚語,腳步堅定得一抬,穩穩地邁出了第一步。

“好。小子,你既然做出這樣的決定,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古怪的聲音發出猖狂般的大笑,像是雷霆在霹靂,將黝黑的巨型鐵鏈震得叮鐺作響,嗡嗡的聲音不絕如縷,透入人心,讓卓行之渾身氣血都翻滾了起來。

還沒等卓行之收拾好心情,忽然,空氣中泛起波瀾,一道無形的力量貫穿了空間,自那遙遠的祭壇中央抓了過來,將卓行之握在手中,隨即,又劃破了空間的屏障,卓行之的身軀倏忽消失。

祭壇,是石殿中最高處,立於其中,向下望去,就如神仙在虛空雲端俯瞰眾生,卓行之也不覺生出“一覽眾山小”的胸襟豪氣,隻覺天地眾生都在自己腳下,自己化身成了主宰。

所幸,他還沒有完全沉浸在這虛無的幻想當中,刹那間,就認清了事實,頭一擺,就甩去了無聊的心思。

祭壇上,有一石井,井呈六角,像極了尋常人家的水井,隻是大了許多,有數丈方圓,卓行之慢慢走近,這才井蓋竟是鏤空的,雕刻著龍鳳麒麟等諸般異獸,形態萬千,栩栩如生,好似活著一般,伏在井蓋上沉睡。

除此之外,石井六角各貼著一張巨大的符籙,三尺長,一尺寬,或漆黑如墨,或赤紅如火,或燦爛如金,或清亮如水,或厚重如土,另有一張,莊嚴如神,散發著神聖的光輝,位列南方,稱孤道寡,隱為首領。

“這就是傳說中的仙家寶物,絕對是煉神境界以上的大能者煉製,要是能得到一張就真要發達了,這是天大的際遇啊!”

滔天的波瀾在卓行之心中卷起,無聲的呐喊在胸口咆哮,這一刻,他幾乎保持不了冷靜,緊張的氣氛仿佛一下子彌漫了上來,化作沉重的枷鎖套在他頸脖之上,大滴的汗水悄無聲息的墜落在地。

煉神高手煉製的法寶,那可是價值連城,不可以道理計,就是清河卓氏這樣的大家族,也未必有三兩件,卓行之所知唯一的一件,便在身為氣宗高手的家主手中,被視為鎮家之寶。

煉氣第九重氣宗境界,看似與煉神境隻有一步之隔,這一步卻是天差地別,截然不同,氣宗高手是一方梟雄,是宗師,煉神高手卻是諸侯王者,是傳奇,煉神境一口氣就能輕易殺死氣宗。

煉神高手的法寶相當於半個自己,是法器,是兵器中的王者,威力無窮,誅殺氣宗輕而易舉,若是能擁有一件,便等同於半尊煉神高手護持,從此地位、榮耀、權勢滾滾而來。

這一刻,卓行之動心了,麵對六件難得一見的寶物,又有誰不心動,天下寶物有德者居之,卓行之的手顫巍巍伸了出去,他的目標便是那張莊嚴如神的符籙,他一眼就看出這是威能最大的一件。

他忘卻了一切,隻想把符籙抓在手中,這是他的希望,也是他的未來,什麼顧慮都拋之腦後,危機似乎也被他下意識的遺落了。

眼見著他的手就要觸及符籙,那古怪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小子,你可真夠有膽,這東西就是本尊也不敢輕易觸碰,你竟然想抓在手中,收為己用,我真不知道是該笑你天真還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