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錚覺得這推斷合理。
兩人走出“十字通道”,來到旁邊的石棺前,石棺裏的水恢複了靜謐,幽幽的中草藥味飄出水麵,仔細一聞還帶點腐朽木材的苦澀之感。
視野前方,七具幹屍依舊擺在地麵,最近一具離他們才幾米。
賀錚說道:“大美,道理有點不對。我們提取那僵屍的樣品是因為它對指示劑起了反應,但這幹屍對指示劑也起反應。”
“那僵屍可能非常特別。事不宜遲,先把樣品重新弄一下。我認為蟲卵和幹屍也很關鍵。”
女屍的特別是顯而易見的,但幹屍和蟲卵也不像無關緊要。張大美這樣一考慮,又說道:“大概他們留下來陪我們玩的人太少,這些幹屍可能不是不重要,他們隻是帶不走。”
“他們?”
這說法讓賀錚有點在意,張大美才意識到兩人掌握的情報不同。
兩人已經來到幹屍前,開始收集樣品,張大美邊剖開幹屍的肚皮邊說:“我之前告訴你們那個名單是錯的,但也不完全錯,有些上海人確實進來了,但是現在我們找不到他們,我和小才才有一個猜測,他們可能死了。”
以前的社會,情報的傳播不發達,那些道門中人,還有一些其它門道的術士,他們可以隱居在深山和荒野,就算去附近的集市兌換點貨物,他們的行蹤也不會被傳播開去。他們不為外人所知。
但這個時代要隱藏起來多困難?
張大美接著說:“像朱家溝這個地方,多像一個寶庫,哪一樣東西不讓別有用心的人趨之若鶩?假如這裏的人不想被外界打擾,采取一些極端的做法是必然的,比如把知道這個地方的人都殺掉。”
對這裏的地形了若指掌,又能熟練地操縱石室裏的女屍,那個隱藏在暗處的人是村民的可能性極高。說到底那幫上海人隻是唯利是圖的蠅營狗苟之輩,除了求財不會有其它想法,但對財富的貪婪卻是極為致命的,因為人一旦貪財,那欲望將是一個無底洞,朱家溝明麵裏可以賣出的貨物恐怕也滿足不了上海古玩行的玩家市場。
這裏是有主人的,他們來這裏是為了什麼?假如上海人和這裏的人不是一般的買賣關係呢?這裏不被外界的法製所管製,一旦生意談不攏,或者談不成,對於任何一方的人都是危險的……
當人一旦遠離健全的法製社會,殺人其實沒有那麼大的負擔。
賀錚仔細地把樣品放進取樣品,說道:“假如你們的猜測是對的,朱家溝的人可能麵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昨晚那兩具屍體不是那些上海人,知道朱家溝這個地方的人是不是有點多了?”
正在劃開幹屍手臂的張大美哼地笑了一聲,說道:“覺不覺得他們非常善於與我們這樣的人打交道?這算哪門子的隱居啊,就是沒上戶口罷了。”
“慣犯?”
“可能。”
“假如能夠找到他們繼承了祖先秘術的證據,我們的猜測,大概百分之九十都是真的。”
“以前的秘術基本是一對一傳承的,雖然他們家道中落,但人又沒死絕,傳下來的可能性太高。而且證據就在這裏——這個幹屍的腦幹應該保持完好吧?我們剖開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