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醒來,就靠他自己和你們了"主刀的醫生雙手象征性地插進白色衣袋裏,看向重症監護室裏還未轉醒的人,輕歎口氣,方把目光落到了緊緊趴在玻璃上的任寧身上,扶正金絲邊眼鏡,轉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田家,算是豪門大戶,他原本以為這種建立在金錢上的華麗家族中的婚姻,是不存在純粹的愛情的,可是如今所見,他信了外界對田家這雙兒女特殊的報道,回頭又望了眼那抹無助的身影,歐陽錦回到了辦公室。
拿起桌子上風塵了些許的照片,憂鬱眸子裏流淌出說不出的意味,真的是你,任寧。。。。
"媽媽,爸爸什麼時候可以醒?"孩子抬起泛著水霧的大眼睛看向黯然的母親,拽了拽她的衣角。
任寧抱起他坐到田宇恒身邊,輕輕說道:"很快,爸爸很快就會醒,醒來之後,我們可不要饒過他,害我們如此擔心。。"擔心的都快瘋掉了,這個男人怎麼還是在這裏無動於衷的躺著。。。。。淚水又泛上了眼眶,任寧抱緊懷裏的兒子,低下眸。該怎麼樣,你才肯醒來,醒來一同陪我們,你還欠著我一份蛋糕呢。。。。。。。
剛做完一個外科手術的歐陽錦恰逢路過這裏,看著裏麵靜靜流淚的女子,止不住心髒一縮,停下了腳步,輕輕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微聞得響動,任寧抹去臉上的淚,抱著小寧煜回過頭看向站在自己麵前的儒雅男人,站了起來:“。。。醫生。。”小恒的主治大夫,任寧以為他會帶給自己什麼好的消息,盛著水波的眼眸裏蕩漾起了期待。
歐陽錦蹙著眉,走到田宇恒身旁,仔細檢查了一番,看向那女人的神情,微微輕歎,緩緩開啟了和田宇恒相似的嗓音,讓人聽起來很舒服:“他沒有生命危險了,接下來,依他的意誌,一定可以醒來,你要有信心。”
安慰的話任寧已經聽了好多遍了,沉默著,重新將目光望向床上一動不動的人,握緊了他的手,轉而微笑看向有些恍惚的歐陽錦:“謝謝你了醫生,很感謝你救回了小恒一條命。”
“不是我救得他,而是你,任寧。。。”
訝異抬起首,任寧吃驚的是這個醫生會知道自己的全名,他們之間好像隻有過在手術室的一麵之緣而已。
察覺到對方的疑惑,歐陽錦苦澀一笑,也對,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怎麼還會記得自己這個微不足道的人:“任寧,我的名字叫歐陽錦,算起來,你我相識應該已過去十多年了吧。”
歐陽錦?略加思索,任寧恍悟般看著麵前穿著白大褂的男子:“歐陽錦。真的是你?”歐陽錦,自己在國小的同學,模糊的記憶中他應該是個貌不起揚的小男生,如今已是儀表堂堂的沉穩男人了。
“嗬嗬,難得我們班的班花還記得我。”揚起一絲溫柔的笑意,歐陽錦伸手摸了摸小寧煜的腦袋,“孩子真可愛。”
“。。。”尷尬的牽扯起嘴角,任寧懷有歉意看向他,難得老同學見麵,應該高興的,可是現在這個情況,她,真的笑不出來。
“好了,我不打擾你們了,多和他說說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含有深意的目光最後瞥向任寧一眼,歐陽錦退出了病房,還是沒變,心裏除了你的弟弟,再裝不下第二個男人了。輕歎口氣,歐陽錦雙手一如既往的抄進白衣口袋中,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十天後
夢裏的女子是誰?她身上的清香嗅進鼻腔裏是那麼令人安心,可為什麼總是看不清她的容顏呢?
苦苦尋覓,換來的還是一抹看不清麵龐的倩影,田宇恒不安的舉起雙臂想要追上漸漸離自己遠去的女人,卻如何也追不到,雙腿一陷,便被刺目的光亮所驚醒,白花花的牆壁,看起來冷冰冰的,身旁躺著一個女人,滴滴答答的醫療器械聲傳進耳膜,心裏湧出怪怪的陌生之感,很難受。
“喂。。。喂。。”幹澀的喉嚨發出兩聲悶哼,田宇恒試圖起身,卻發覺全身痛得難忍,一時牽扯到傷口,渾身抽搐起。
突如的震動立刻驚醒了做著噩夢的任寧,當觸及到那鮮活的生命正睜著眼睛看向自己的時候,難以抑製的淚,又奔湧而出。是他,是他醒過來了,他在看著自己,他醒來了!
“小恒。。。”千言萬語,自任寧的口中擠出的隻有這包含了太多情感的兩個字,謝謝老天爺,爸說得對,它真的很眷顧我們,沒有讓你離開我。。。。。興奮之情還未從心裏消散,田宇恒冰涼涼的一句話立刻讓任寧重新複活的心又跌入了穀底。
“你是誰?”奇怪的女人,為什麼要對著自己哭的如此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