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貓膩(2 / 2)

車漸漸地離馬路上停放的棺材越來越近,突然,披麻戴孝的男女衝向他們。朱子順的這一側車窗還半開著,一男一女操著當地難懂的口音,邊拍打車門,邊哭喊著。薛哥駕駛室一側聚集的人更多。

“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兒?薛哥。”朱子順有些慌神,也無法聽清那些人口中念叨著什麼。

“趕緊把車窗搖上,快!”薛哥邊說,邊推了檔位狠踩一腳油門,豐田車畫了個半圓,繞過擋在路中的棺材,呼嘯著竄了過去。

朱子順回頭看了一眼那些扒車門的人,心有不甘繼續朝車的方向追了兩步,嘴上罵罵咧咧,見他們的“豐田”漸漸遠去,又掉過頭撲向後麵的車輛去了。

“這些人到底要幹什麼?”心神未定的朱子順問薛哥。

“都是假的。這幫人專幹這個,冒充車禍家屬,不懂的菜鳥跟他們搭上話,不把你兜裏錢掏幹淨了,你別想走。”

朱子順暗自慶幸,這趟長途是經驗豐富的薛哥開車,剛才那一幕換了年輕司機,真不敢想會是什麼結局。

薛哥把車開出了一段距離,靠路邊停了下來,苦笑著說:“計劃沒有變化快,又耽誤了。咱倆幹脆把饅頭吃了再走吧。”

兩個人就著涼白開,吃上了今天眼看到了中午的“早餐”。朱子順問薛哥:“你跑長途這種事兒遇見的多嗎?”

“多嘛!”薛哥咬了口饅頭,喝口水往下送送,說:“剛才真不叫什麼事兒,我要是講起這些年跑長途的蹊蹺事,比‘聊齋’還長,還恐怖。”

“說說,我也漲漲經驗。”

薛哥抹抹嘴,點上支煙提起了他年輕時,往返新疆拉棉花途中遇到的一段往事。

薛哥說:那會兒路上的汽車比現在少多了,司機也稀缺,都是一人一車。

有一年去新疆,當我車開到快要過黃河省界時,路上一顆碗口粗的樹幹橫在中間。路邊一個白胡子老頭,帶著兩個五六歲還穿著開襠褲的孩子,蹲坐在路邊。

我下車想挪開那顆樹幹,老頭走過來連連擺手,好心的告訴我,前麵路基塌了,已經封路,車得掉頭折回去。

“你知道,如果倒回去,再繞行那得一下子出去三四百公裏。”

那個老頭看出了我的焦慮,指了指身後的一個岔路,告訴我,從他們村裏可以繞過去,隻是路窄不大好走。

我千恩萬謝老人家,啟動了車,拐進了老頭指向的村中小路。車行進沒多遠,十幾個手拿鐮刀,鋤頭的年輕人就堵在了車前。示意停車。

“出什麼事了?”朱子順聽得入神,也替當時的薛哥著急。

“那些人拿著農具敲打著車,急赤白臉的跟我嚷嚷著。當時我也發蒙,不知道因為什麼。”

薛哥接著講道,有個領頭的大漢告訴他,他的大車進村壓了麥地,造成了他們村民的損失。想離開必須賠償。

“知道什麼叫絕境嗎?我算嚐過了。車又掉不了頭,前麵一群人舞刀弄棒的攔著,你能想象到我當時的處境嗎?”

薛哥說,開始他還跟這些人講道理,說自己的車連麥地田埂的邊都沒蹭著,這些人也不爭辯,就是堵在車前一動不動。

“後來我說要報警,那領頭的大漢拽過來一個半大小子說,帶他去,俺們村到縣城還有四十裏地,別忘了帶上幹糧路上吃。你說氣人不氣人。”

“那你最後怎麼脫身的?”

“可別提了,除了沒給我褲衩扒下來,兜裏的錢,你嫂子給我買的手表全被拿下,這才放我出了村。”

“更氣人的是等我車開上了正道,一看,哪有路基塌陷,封路一說。全是這些村民玩兒的套路。”

“臥槽,跑長途可真不容易。”

“誰容易?都不容易。你看咱們池總這兩年上火,痔瘡就沒好過。昨天發貨才有了點兒笑臉。”薛哥發動了車,說“說起來,這池總真不適合做業務領導,市場也是江湖,江湖險惡他一個秀才根本就不懂。沒長那腦子。”

朱子順沒回應,一方麵池副總是他的頂頭上司,再者他自己是招聘進“華麗”的員工,和薛哥的背景不一樣。

但薛哥這背後議論領導,不大中聽的大實話,不是沒一點道理。

。您提供大神獲鹿的商亂迷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