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一日,微風和煦,陽光正暖。枝頭雀鳥喳喳叫,牆角樹下蟲聲鳴。白榛榛斜躺在一顆頗有年歲的巨大槐樹上,手裏玩弄著一根樹枝,對著樹下的藍玉懶懶道:“好久沒出去了,咱們去榮陽城玩玩吧。”語罷側過身子,對著藍玉狡黠一笑。
藍玉抬頭望著躺在樹蔭間的白榛榛,微風過處,吹落了幾片泛黃枯葉落到了白榛榛的頭上身上。藍玉抬手,長袖一揮,那些樹葉便紛紛然飄起落到地上。白榛榛丟下樹枝,縱身跳下,抖了抖衣服,順了順衣領袖口道:“走吧。”
兩人一路來到了榮陽城最繁華的正景街,街上人山人海,好不熱鬧。商販,小吃,樓宇,小河,無一不透露著繁榮昌盛。
白榛榛和藍玉先坐了一會兒遊船,湖水清澈,碧波蕩漾,他二人索性躺在了甲板上,枕著胳膊,聽著船過水時潺潺的水聲,望著湛藍清澈的天空,偶爾有幾隻鳥雀橫穿飛過。岸邊朱樓裏忽又傳出戲子婉轉唱腔,唱出'誰家姑娘唱情愁,望斷西樓無人儔'的惆悵情懷。白榛榛突然笑道:“藍玉,你到了該娶媳婦的年紀了。”
“娶誰?”
白榛榛翹著小腿兒,眯著眼睛看著湛藍的天空,白雲朵朵。隨口道:“我哪裏知道娶誰呢。待會兒你在街上看到入眼的就帶回去吧。”
藍玉聞言不禁失笑,“你以為娶媳婦就像買白菜一樣······”
白榛榛撐起手臂望著他道:“古人不都是這樣嗎?”
又來了,藍玉看著天,打算不理她。
片刻後,二人舍舟登岸,穿花度柳,從林蔭夾道,繁花滿枝的城河道上一路慢走慢欣賞周邊景色。不覺已是暮日西沉,倦鳥歸巢。
“走吧,去吃黃三婆的牛肉麵。”
“我沒帶銀子。”藍玉在身後說道。
“我帶了。”
藍玉真真是想不通,黃三婆家的牛肉麵很普通,卻把白榛榛饞的跟什麼似得。過一段時間就特地來這裏吃,美名其曰“家的味道。”
從黃三婆店中走出來,白榛榛忽然想到下午泛舟時聽到的曲子,頗感興趣,於是對著藍玉道:“想不想休息片刻?”
“不累。”
“那喝茶呢?”
“不渴。”
“要不要去吃點宵夜?”
藍玉扭頭麵無表情,“我們剛從黃三婆麵店出來。”
你大爺的,藍玉,油鹽不進。於是索性站著不走了,藍玉回過頭,“小祖宗???”
“我又累又渴又餓!”
藍玉內心一陣抽搐,累和渴倒還罷,餓字從何處而來!望著身後不遠的黃三婆麵店,藍玉內心幾近瘋癲。於是二人來到了一處媚聲妖嬈,歌聲不絕的秦樓楚館。白榛榛目不斜視的走進了一家占地麵積最大,最豪華,最熱鬧的香樓,門口牌匾上三個金燦燦的大字'紅湘樓'。
一進樓,白榛榛便掏了一個金錠子出來,“我要唱曲最好的那個女子。”老媽媽看到出手這麼闊氣的公子哥,眉梢眼角都笑的合不攏了。連聲道:“好,好,客觀您先樓上雅座稍等,老身我這就給你叫去!”白榛榛拉著藍玉的袖子就往樓上鑽。方才坐下,老媽媽便攜帶著一位女子進來,說了幾句便退下走了。白榛榛打量著眼前的女子,身姿婷婷玉立,眸若秋水眉如畫,竟向是畫裏走出來的一般。正看的出神,隻聽得一聲女子嬌笑聲傳來,“客觀您想聽什麼曲子,一直這樣盯著奴家怪臊的!”
身邊的藍玉悶聲一笑,白榛榛回過神來,方淡淡說道:“唱你喜歡便好。”
於是彈了一曲'春風誤'琴聲如潺潺九天泉水,如灼灼三千桃花,如枝頭萬千雀鳥,聽在耳內,情結心內。
彈琴女子欲張口唱來,忽聽破門聲入耳,白榛榛白皙細手上的葡萄還未來得及送入口中,抬頭便看到一個隨從模樣的人破門而入。身後一位錦衣華服的俊美男子徐徐走來,身後亦尾隨一名隨從。
隻見中間的男子身著月白繡花冰綢絲緞華服,袖口下擺處的繡花精致無比,一雙綢麵鑲玉短靴,素白雅致,一塵不染。墨發用玉冠半束,容顏俊美驚為天人,眉目風流塵世無雙,攜一世風華款款而來。此人······非富即貴。白榛榛目不斜視的打量著,身邊兩名隨從亦非等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