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立馬起身站到了白榛榛身前,望著門口的男子道:“看公子穿著不俗,非尋常人。如何做這破門而入,自降身份之事。與地痞流氓何異?”
'呲'一聲,隻見麵前的隨從以極快的速度拔出了手裏的劍,架在了藍玉脖子上,刀鋒寒盲,透著絲絲冷氣,“對世子出言不遜,該當何罪?”
唱曲的女子見狀連忙上前說道:“世子消消氣,既然公子們都為奴家的曲子而來,何不和和氣氣坐在一處,聽奴家唱唱曲兒呢?”
白榛榛吞掉口內的葡萄,起身一步走到藍玉身邊,用手輕輕地拿掉了架在藍玉脖子上的劍,說道:“既是皇親國戚,為何知法犯法,不知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之理嗎。在下一介布衣,隻不過閑來聽聽曲兒,怎料卻遭世子刀戈相向。莫不是連我這等平民,連這點自由愛好也不能了。”
蘇止情才側目仔細打量眼前比他矮了一個腦袋的小少年,膚若鵝脂,眉如春柳,眸如點墨,唇若塗朱,整個五官小巧精致卻帶著一股子張揚。身子卻像女兒一樣嬌小。
“真是刁民難惹,這春淩姑娘是我家世子早已定好的,你們二人鳩占鵲巢不說,反來倒打一耙!”身後的另一位隨從說道。
白榛榛拉著藍玉重新坐了下來,“你們定沒定,與我何幹,我付了錢,自然是要聽曲兒的。你們破門失禮在先,我們如何倒打一耙。”
蘇止情上前走到桌前,正巧坐在白榛榛對麵,身邊的隨從立馬上前斟了一杯清茶,蘇止情望著杯中茶水,神色淡漠,周身氣息帶著絲絲寒意。
“你們付沒付錢,又與我家世子何幹,我們既是已給了定金,自然也是要聽曲兒的。”說罷不待白榛榛開口,身旁的隨從又道:“先者居上,二位若要講君子之道,就請先行。”
真真的無賴,白榛榛抬頭一望,偏偏撞進了蘇止情那一雙清澈冷透的眼。身邊的藍玉扯了她一下小聲道:“天色也不早了,我們下次再來聽也罷。”
白榛榛怒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不行!!”
“你沒聽那人叫他世子嗎?暄王的兒子,聖上的侄子。咱們不拗行不行!”藍玉小聲道。
白榛榛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他。撥弄著碟內的瓜子兒玩,一息間,忽聽得琴弦錚錚響,眾人回頭望去,隻見琴案上的那架琴七弦盡斷。那位叫春淩的姑娘怔怔地看著琴案上的古琴,臉色微白。白榛榛撥弄著瓜子兒,時不時的磕兩個。
“去取!”蘇止情開口道,聲音涼薄卻又低沉,就如罌粟,不食則已,食之上癮。
不一會兒,新琴上案,白榛榛喝了一口茶突然又聞得琴弦斷的聲音,同樣七弦盡斷。
“再去取。”
如此反複取了十三把,把把皆是同樣的命運。
“再去取。”蘇止情喝著茶,麵無波瀾。
身後的隨從小聲道:“世子,此處的琴都在這裏了。”
白榛榛仍舊一手瓜子,一手葡萄的往嘴裏塞。絲毫不理會麵前蘇止情探究的目光,藍玉給他添了一杯茶道:“你吃的都是上火的東西,喝口茶走吧。”藍玉此刻恨不得立刻長翅膀飛出去,單單對麵投過來的沉枳目光就讓人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再不走怕是走不了了。
白榛榛撒了手,拍了拍道:“對,今日怕是聽不了曲了。咱們走吧。”藍玉從腰間拿了一方紫色帕子遞給了白榛榛。白榛榛笑著接過手,邊擦邊道:“真羨慕你日後的媳婦。”邊說邊往外走。
“世子,琴案後麵的柱子上有十三顆瓜子,為何不拿下他們?”蘇止情看著隨從手心裏的十三顆瓜子,個個圓潤,完好無缺,足見內力深厚非比尋常。拿著瓜子的隨從見蘇止情沒開口便又道:“小的自小跟隨世子,從沒見過有誰在世子麵前這麼張狂耍賴,明明是我們先出錢定的,後麵來的反而還有理了,竟還打斷琴弦,真真的無賴!”
“為何拿他們,此事是這裏的老媽媽貪心銀子造成。成天到晚的喊打喊殺,世子的名聲都被你給弄壞了。”另一個隨從接口道。
“回府!”蘇止情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