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趕到淤泥地邊上時,蘇曉川已經背著昏迷的威廉走了出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杜若穎。
“怎麼沒看到呂竹先生?”卡爾說著就要繼續向前,不料卻被杜若穎攔下。
“從這裏開始,接下來的範圍都屬於凶案現場,為避免現場遭到破壞,還請大家不要再靠近了。”她解釋道,“如果想了解現場的話,我和曉川拍了些勘察照片和錄像,你們可以拿去看。”
“你說凶案現場?是什麼意思?”張姨問。
“難道說呂先生他……”溫青藍小姐驚恐地捂住了嘴。
“很遺憾,呂竹先生被殺了,就在那個洞穴裏。”蘇曉川說。
“喂喂喂,這麼嚴重的事,我們卻要聽從區區一個學生的指揮嗎?”吳夜翎皺眉道。
“我已經聯係過警方了,他們要等傍晚路修通後才能過來,在此之前,我建議我們還是聽從若穎的意見比較好。”蘇曉川說,“她並不是個普通的學生,你去網上搜一搜就會知道,她的破案能力絕對能讓你心服口服。”
麵對這份半真半假的吹噓,杜若穎不禁感到有些汗顏。說真的,這位小說家不去做營銷簡直是營銷行業的損失。不過,眼下為了穩定局麵,她也隻好順著他的話來強充胖子了。
“可凶手其實就是她的這位小男友吧,萬一她想包庇他怎麼辦?”對方顯然並不服氣。
“威廉當然不是凶手。”杜若穎爭辯道。
這世上哪有凶手會把自己獨自留在案發現場的啊,更何況還是密室。要是這位犯罪界的拿破侖真是這樣一個天真的傻子,那她也不至於被他折騰至今了。
“那你說,地上的鞋印怎麼解釋,除去你和蘇曉川先生的以外,就隻剩他那一串了吧?還是說凶手是沒有腳的幽靈嗎?”
這個問題一下子就把她給問住了。
她忽然意識到,其實吳夜翎先生的思路才代表正常人的思路,如果不能解開密室的謎題,等警方過來後,肯定也會把威廉當第一嫌疑人帶走。
“看,我們的名偵探說不出話了呢。”吳夜翎顯然頗有些得意。
“好了好了,大家先別爭了,”珂雅站出來道,“既然情況已經基本清楚了,咱們先回別墅好不好?我看威廉先生受的傷也不輕,還是得盡快處理一下。等他醒來後,也許就能告訴我們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回到別墅後,杜若穎在張姨和珂雅的陪伴下,去客房照顧威廉,其他人則聚在客廳裏,繼續對凶案爭論不休。
“我也覺得威廉先生不是凶手,畢竟他沒有殺呂竹先生的動機,“更何況他自己也受了那麼重的傷。”溫青藍說。
“可是早上我們已經把山上整個兒地搜了一遍,沒有發現其他人,不是威廉先生和那個小女孩的話,難道凶手在我們五個人裏麵嗎?”吳夜翎問,“而且,現場的鞋印你們也都看到了。”
“關於鞋印,我在一些偵探小說裏看到過類似的詭計,”溫青藍道,“如果凶手穿著威廉先生的鞋,出來時倒著走,每一步都踩在原有的鞋印上,就不會產生新鞋印了。”
“可威廉先生的鞋還好端端的待在他腳上啊。”吳夜翎挑眉道。
“那……那就是凶手另備了一雙鞋底紋樣相同的鞋。”溫青藍說。
“哈哈哈,青藍,你作為一名設計師,居然連這點常識都不具備嗎?”吳夜翎嘲笑道,“反複行走在同一串鞋印上,就像是讓同一個印章在同一個地方戳兩遍一樣,肯定是會有重影的,不可能那麼完美地疊上——當然,除非你的控製力能穩得像個機器。”
“那……或者用繩索蕩過去呢,還有借助飛行工具之類的?”溫青藍顯然還沒放棄,“我看很多諜戰片裏都有類似的方法。”
“那麼遠的距離,蕩過去?”吳夜翎問。
“而且兩個落腳點,一頭有那麼多樹,另一頭的麵積又那麼窄小,飛行工具要怎麼降落呢?”卡爾顯然也不讚同。
“其實我還有個更重要的問題想不明白,”蘇曉川說,“無論凶手是誰,按理說應該都無法穿過那個被鎖的門才對。”
“是啊,呂竹和威廉是怎麼進去的呢?”
“不會真是幽靈做的吧?”
“喂,別瞎說,什麼幽靈!”
“你想裝傻嗎,我說的當然是阿誠的幽靈啊!”
杜若穎一邊聽著門外的議論,一邊在客房內給威廉做簡單的敷藥和包紮處理,她默然看著他舒展的五官和緊闔的雙眸,不覺暗暗咽了咽唾沫。
糟,好像有點被這個睡相戳中了……
但戳中歸戳中,他絕不可能會是她合適的人生伴侶。杜若穎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的思路回歸正題。
說實話,關於這個案件,她還是不太能相信,這世上竟會存在能把威廉打趴的凶手。
不會是他又背著她在做什麼奇怪的謀劃與布局吧……
正當她暗自忖思的時候,威廉的眼睫忽然輕顫了兩下,隨即,他睜開了雙眼。
張姨立刻高興地跑到去門口告知其他人:“威廉先生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