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昭還想狡辯,此時已經圍觀了很多學生和村裏人。那族長李佑則也走了過來,李德昭趕緊閉口不言了。李佑則招呼大家散去,讓孩子們去學堂讀書。這江不白立即抱拳道:“族長,多日不見了。”
李佑則趕緊還禮說道:“江先生,有禮了。正好我有事要請教先生,先生請往祠堂裏麵來。”
說完,就拉著江不白進了祠堂。那李佑北趕緊搬來椅子,李澤就去沏茶。當看到李澤頭上的傷痕時,李佑則卻是假裝不知,繼續與江不白攀談。
“江先生,長子前日書信來說,宋王要就藩宋州了。我們陳縣隸屬宋州,按照大唐律法,宋王是親王,就藩地稅賦的六成要歸親王所有。您看我是否書信陳縣縣令,將我李公府隸屬親王藩地之事,請教一二?”
江不白聽完,喝了一口茶水。說道:“族長,聽我一言。以我對於官場的了解,此事還是不要為好。你們本是皇族後裔,宋王是親王。將來或許有機會成為天子,你們這樣或許留人以朋黨口實啊。天子英明,對於黨爭雖然實為默許,但是絕對不能明麵上出現,我勸您還是三思啊。”
聽完江不白的話,李佑則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其實,他暗地裏已經寫好書信,隻是還未呈報。這時,李德楷過來拜道:“爺爺,江先生,大家都到了,等著教習。”江不白聽罷,趕緊起身拜別奔去學堂。
獨留李佑則,空坐了半天才離開祠堂。
時光荏苒,寒暑易往。李澤在李公府祠堂掃灰的日子,就要結束了。在這裏,他結識了李公府村裏最好的哥們,李德麟。也認識了傅秋雲、傅秋雨兩姐妹,還有直爽的孫若嫣。當然,也和李德楷、李德昭兄弟結下了梁子。日後,這二人不少給李澤找麻煩。
李澤回到李家寨後的第二年,就開始身體不適。咳嗽,體虛不已。但是去哪裏瞧病,都說肝火內火旺盛,需要敗火。可是湯石之藥吃的七七八八,卻也是沒有什麼好轉。不知不覺,李澤到了十八歲。
這時李澤的二姐已然出嫁,隻剩弟弟李潤還在私塾讀書。李澤的學問,李家寨的私塾已然教不了了。私塾先生建議李澤去陳縣的銀城書院,可以參加科舉鄉試。但是這科舉鄉試,卻也是不那麼容易。光是五十兩的書院拜師費用,就讓李家頭痛不已。㊣ωWW.メ伍2⓪メS.С○м҈
李父李興德,本來就是農民。雖然見識還有,畢竟被生活所迫,已然沒有什麼壯誌。最後,他提出李澤已經十八歲,需要定一門親事,然後娶上一房媳婦。同時,也打算取消了李澤的科舉夢想。
這李澤自然不幹,奈何還是拗不過父親。說來也巧,李澤的二姐嫁到了皇司村。此處卻離得李公府村卻也很近,也就兩三裏路。這李澤的二姐夫劉餘得知李澤要尋一門親事,自然要往高處攀了。於是千方百計的打探他之前的東家,李公府的傅家。
原來,這李公府的傅家,最早卻是上門女婿。李公府族長的親妹妹,嫁給傅氏為妻,後來生下一子。傅氏一門都是獨苗,為了安全,把他們母子送回李公府村生活。奈何天公不美,傅氏慘遭冤案。終是冤案得雪,傅家獨留一顆獨苗活在了李公府村。
這傅家後人,倒也是勤勞努力。科舉不行,經商可以。積累了萬貫家財,在李公府小有名氣。此人生有一子兩女,兩女即是傅秋雲、傅秋雨。這傅氏早年經商遇到強盜受傷,是李澤的二姐夫劉餘幫他背回李公府村。所以,傅氏逢人便說劉餘是他救命之人,日後報答。
劉餘自然知道傅家的千金小姐,於是想有意撮合。一方麵能夠攀上高枝,另外也能給嶽父交代。想到此處,他便去拜會傅家去了。
到了傅家,劉餘表明來意,著實嚇到了傅氏一家人。因為傅家想把傅秋雲許配給族長的長孫李德楷,傅秋雨許配給李德昭。雖然並未說明,倒也是如此想法。奈何傅父是個守信之人,他對李澤的二姐夫說道:“恩公,你這個麵子我還是要給。但是你我知道,經商之苦不好說。所以,我要我女兒嫁給科舉中進士之人。我知道你妻弟也是將要科舉之人,如若成功,榜上有名,我自當同意。”
聽到這話,劉餘就趕忙拜別傅父,直奔李家寨而去。見到嶽父嶽母,把情況一說,李父頓時沒有了主意。
那劉餘見狀,立即勸道:“嶽父大人,小婿覺得此事可以。三弟已然這般年歲,況且身體不好,種地經商恐怕不成,不如去科舉拚搏一下。倘若成功,可以娶傅家女。即使不成功,也是一家光耀門楣的事情。”
“哎呦,賢婿。我豈不知這裏麵的好處,奈何五十兩拜師錢,哪裏搞來?將來去宋州,去京城,都是銀子花銷。”說完,直搖頭。
劉餘聽得此話,細思一番。然後說道:“嶽父大人,可以這樣。我大哥二哥,大姐夫與我,我們四人湊齊一百兩資助三弟科舉。倘若他中了,則算是賀禮。若不中,則是欠我們的,是否可以?”
李潤聽得這話,已然悄悄告訴了李澤。但是他隻是告訴李澤資助科舉事宜,卻未告知婚姻之事。這邊李澤聽到這事,當即寫下了字據。為了表示誠意,居然按下了血印。一共四份,跑出來拿與那劉餘。
劉餘見狀,頗為感動。當即表示自己親自操辦,不出三日,百兩紋銀湊齊送到。殊不知,這是劉餘自己先籌借的。李澤拿到紋銀,第二天就去了銀城書院拜師去了。
此時正是暑夏時節,炎熱難耐。李澤第一次到銀城書院,也是剛好中午,烈日當頭。李澤不知規矩,隻知道自己耽誤了拜師好時節。因為明年秋天是大考,非常關鍵。而自己隻是提前一年拜師,著實耽誤了很多。還好李澤運氣不錯,中午時分隻有一位先生不午休,卻看到了李澤。
他問明來意,便在下午,安排了李澤拜師。紋銀奉上,隨即安排了住宿。李澤這才發現,李德昭、李德楷、李德麟他們三人已經在此讀書多年了。李德麟看到李澤,自然是十分高興,立即上去招呼。
此時的李德麟,已然是翩翩公子模樣。再看看李澤,一身粗衣,卻是農民打扮。雖然曬得黝黑,體質單薄。卻是氣宇軒昂,眉目中有火光,不同凡人。二人身高相當,均為六尺有餘。
就在二人唏噓彼此變化時,走過來兩個人。那李德麟立即介紹道:“李兄,這是德楷兄,這是德昭兄。”
李澤看去,李德楷卻還是當年神情。隻是眉宇間多了股銳氣和殺氣,身材五尺九寸,渾身結實,走路精神十足。倒是那李德昭,不知道何故,雖然身材也有五尺九寸,奈何太過於消瘦,弱不禁風。皮膚白皙,臉色發白。一臉色相,讓人作嘔。
那李德昭滿臉狐疑的笑嘻嘻道:“呦嗬,掃灰小子來了,你怎麼有錢來這裏啊?還不回家種地,烤野雞,捉河魚,哈哈哈哈。”
李德楷拍了拍李德昭,說道:“二弟,不可胡說。李兄,多年未見,別來無恙。”李澤趕忙回禮,看著李德楷的眼神。李澤不由得覺得此人有點可怕,深不可測。
與他們二人寒暄過後,李德麟把他拉到一處僻靜之處,問道:“李兄,多年未見,可好?你可是真是癡情郎啊,我怎麼沒有看得出來。”
李澤被說得一頭霧水,本想詢問何事。奈何忽然想到自己剛到這裏,關心的是讀書與科舉之事。再加上好友多年未見,隻顧得親切寒暄話當年,其他的都不顧及了。
入夜時分,李德麟把這些年在銀城書院所學的書籍筆記,一一拿給李澤。李澤看到,連連感謝。說道:“李兄,你可知附近哪裏可以通宵看書?我要惡補,才能把虧欠的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