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騰的工廠，機器的擺設、原石的放置都十分有序，賀雲豐帶牧月等人來的是下山的第一座工廠，這一座工廠裏大概有近五十名工人，原石的切割、機器的修理、石料的觀察分類，以及切割之後的石頭整理，都做得井井有條，偌大的工廠裏幾乎聽不到人說話的聲音，隻有機器響動的聲音。
“鶴騰怪不得可以做到這個地步，一瞧這工廠就明白這企業的製度。”牧月的目光緩緩掃過四周，心中暗道，“企業的製度對於企業的發展和成長是至關重要的，有好的方案，充裕的資金，可沒有好的製度，就培養不出好的員工，方案和資金或許是支撐企業起來的骨架，可是員工才是企業的血液。”
牧月有些明白，當初外公為什麼要那樣誇獎賀雲豐，雖然話裏沒有華麗的辭藻修飾，可外公心高氣傲，見識廣遠，一般人早就入不了他的眼了，他竟然曾經如此讚賀雲豐——“賀雲豐這個人，真正是個人物，如果他的家底再豐厚些，這國內的商業巨頭，必定有他一席之地。”
京城白家，京城司徒家，項城慕家，這三大家族，可以說是國內商業大企的三大龍頭，可是這三大家族，除去能力不俗的當家家主之外，還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這三大家族皆是底蘊深厚，可以說類似古代的承襲製度。賀雲豐的鶴騰之所以比不了這三大家族的產業，並非因為賀雲豐本人不夠厲害，不夠出色，而是因為他的底蘊，不夠豐富。
沒有根基，卻想茂密伸張，掩蓋百樹風華的，這隻是一個夢。一個視線的幾率，幾乎微乎其微的夢。
幾人才走進來沒多久，一名身著藍色工作服的中年男子就立刻迎了上來，對著賀雲豐尊敬的點了點頭：“賀老，您來啦，東西都按照您的吩咐準備好了，您且隨我來。”
“恩。”賀雲豐點了點頭，也不多言，隻顧跟上。
瞧著這架勢，牧月心中就有幾分底了，這一次自己想要拿走原石，或者說想要拿走品相不錯的原石，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賀雲豐多半要在這關鍵點兒上給自己出點兒麻煩。隻不過這原石的問題……關叔叔現在又不在，她又不精通，這恐怕還真的會考住自己。
不過很快牧月就釋然了，這前路總不可能一帆風順吧，到時候就減債拆招唄。
喬亦森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牧月身邊的。剛才牧月一直在自己想事，哪裏有注意周圍的情況，此刻突然覺得有一道奪目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這才回過神來，可偏頭一看，當真是意外：“喬亦森？你做什麼？”
現在這一看，喬亦森明明便目光似平靜的湖水，清冷高潔的模樣……自己剛才那多半是幻覺。
“嗬嗬，沒事，隻是想問問你，會賭石嗎？”喬亦森微微一笑，看上溫和如風。
“不是太懂，隻知道一個基本的流程。”牧月也拿不準這家夥是要幹嘛，還是老實回答。
喬亦森眉頭微微一蹙：“那這可就麻煩了。老師這一關，可沒那麼容易過。”
一聽這話，牧月對剛才自己的想法又確定了幾分，賀雲豐看來的確是要在賭石方麵考自個兒了。
“待會兒你注意看我的手勢，也許能幫到你一把。”喬亦森目不斜視，也不等牧月說話，繼續開口。
這可把牧月嚇了一跳，有些愣神的偏過頭去看著他——這個人？竟然也會參與作弊？
似乎是明白了牧月的驚異之處，喬亦森也側頭微微一笑，可很快就又偏過了頭去，繼續超前行走，看上去對眼前的路似乎極為專注，可聲音，卻淡淡飄了出來：“別誤會，我可不喜歡作弊。但是……我還挺願意幫你一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