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終有盡(大結局)(2 / 3)

“沒錯,你是一個奴才,一個奴才而已……”說著說著,阿嫵突然語帶哽咽,淚水自眼角緩緩滴落,這般失常的模樣把阮敬昭嚇了一跳,不待他說話,阿嫵突然含淚而道:“沒錯,讓你去喂虎食那天我已決意殺你,可後來又突然改變了主意,你可知是為何?”

“奴才……”阮敬昭剛說了兩個字喉嚨便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般,說不出話來,隻一昧盯著阿嫵從袖中拿出來的東西,那是一個很小巧的波浪鼓,兩顆小小的木珠垂在鼓麵的兩側,隻要搖動波浪鼓,珠子就會不斷地敲打在鼓麵上,發出咚咚的鼓聲。這是小孩子最常見的玩具之一,隻是拿到這裏來做什麼?

看阮敬昭一臉迷茫,阿嫵歎然搖著手中的波浪鼓道:“你忘了嗎?這是你小時候最愛的東西,時常抓在手中不肯放,隻是那隻波浪鼓已經隨著一場大火煙消雲散了,本宮手上這隻是以前翩然玩下的,而今她大了,也變得野了,不再喜歡這種安靜的玩藝。”

“我小時候?”阮敬昭驟地睜大了眼眸,死死盯住阿嫵,氣息不勻地道:“你,你說什麼,我小時候的時候,你怎麼會知道?”因著過於激動,連尊稱都忘了。

阿嫵眉眼輕揚,含了淚道:“事到如今,本宮也無甚可瞞,本宮之所以知曉你小時候的事,隻因本宮是你的親姐!”

阮敬昭身子劇震,幾乎不能自己,半晌才喃喃道:“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不斷重複著這句話,臨了突然想起了什麼,瞪大眼道:“滴血認親已經證明你是曲大人的女兒,從沒聽說曲大人還有一個失蹤的兒子,你休想騙我幫你指證主子!”

“本宮沒有騙你,其中的是非曲直本宮無法細說,但可以告訴你,本宮與你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你三歲那年不見了蹤影,從此遍尋不至,母親日夜思念,盼著有朝一日能夠母子團聚,可惜,一直到母親去世,都未能找到你,本宮以為,這一世都不可能再相見,沒曾想,那一日在虎場之中,卻意外看到了你身上的胎記,從而認出你就是本宮失散了二十餘年的弟弟,你的本名是虎子!”

“虎子……虎子……”阮敬昭不斷地念叨著這兩個字,慢慢地,小時候的記憶從被遺忘的某個角落裏浮現了出來,爹,娘,還有……姐姐!

沒錯,自己真的有個姐姐,長相雖然模糊了,卻越來越確定,難道她說的都是真的?而且除此之外也確實不能解釋虎場上她改變心意的原因!

“姐姐,你真是我姐姐……”不知怎的,阮敬昭的聲音逐漸變的沙啞與哽咽,最後竟然失措的大哭起來,如果阿嫵真的是他姐姐,那他就是在害自己的姐姐,還掐死了親外甥!

哭了一陣,他忽又瞪著通紅的眼睛大叫:“不!我不相信!你是騙我的,為了讓我供出皇後,所以編了這麼一碼戲!”

阿嫵無聲地歎了口氣,淚水珊然落下:“本宮不會拿這種事騙你,就算你不幫本宮扳倒皇後,本宮也不會讓皇後好過,隻是敬昭,你當真甘願一生為皇後所利用嗎?”淚水恰好落在阮敬昭的頭頂,涼涼的沿著額頭慢慢滾下……

“為什麼要告訴我真相,你就不怕我將此事告之皇後嗎?”阮敬昭不理會滑過眼皮的淚珠,隻一昧盯著阿嫵瞧。

阿嫵蹲下身慢慢撫著半坐在地上的阮敬昭的臉,二十年,人生能有多少個二十年,失散的弟弟終於找到,這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可誰又能料到,居然就是這個弟弟害的自己受難、子夭!

“如你剛才所說,滴血認親已經證明了本宮是曲家的女兒,你也好,皇後也罷,再說什麼皇上都不會信,隻會以為你們在誣蔑本宮。”在摸到敬昭光滑的下頷時,阿嫵鼻頭一酸,她的親生弟弟此生都注定要做一個不完整的男人,若早早知道,她拚死也不會讓他淨身入宮。

“虎子,我隻說一句,你記住了――你姓喬,喬虎子才是你的名!”說罷阿嫵起身往門口走去,在一隻腳跨出門檻時,她又回頭說道:“虎子,姐姐真的很想,很想原諒你,從此你我即使不能姐弟相認,至少也不要記起彼此時,心中滿是仇恨!”

阿嫵不知道自己的話有沒有傳進阮敬昭的耳中,總之她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如何決擇,便是阮敬昭的事了。

今年的秋陽照在身上,特別的溫暖,就像她初入京的那一個秋天,十年一輪回嗎?那麼現在的輪回是好還是不好呢?

數日後,阮敬昭終於有了決擇,當著辜無惜與阿嫵的麵將阮梅心這十餘年來的所作所為一一坦敘。

除了阮梅心命阮敬昭掐死辜則容並嫁禍含妃之事以外,往後的幾年裏,阮梅心還害的幾位身懷六甲的妃子流產甚至終身不孕,而最令人詫異的莫過於含妃的事。

當初含妃自覺保不住孩子,所以忍痛親自下藥打掉孩子以嫁禍阮梅心,至於含妃胎像因何會從懷孕開始就不穩的事,一直到死含妃都沒弄明白,沒曾想今日會從阮敬昭的嘴裏說出來。

玄機就在阮梅心與阿嫵進府初時,含妃怠慢阮梅心,故意不來請安的事上,當初阮梅心為治含妃的驕橫便請了退休的太醫來給含妃看病,順帶灌了一大碗藥,就是這碗這下足了麝香的藥,令含妃麝香侵體,即便懷了孕也隻保到四五月。

除了阿嫵以外,所有人都是一臉震驚,任誰都想不到,平日端莊大方,溫柔得體的皇後竟然會是這種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之輩,以往那些看著意外的流產事件,竟全是她精心策劃的結果。

相伴十餘的枕邊人竟然狠毒至廝,無惜隻覺得渾身一陣惡寒,繼而大怒命人將阮梅心帶來,麵對阮敬昭的指證,阮梅心麵如死灰無言以對,隻是以噬人的目光盯著阮敬昭:“為什麼?”

阮敬昭別過頭不語,大有不堪之意,反是無惜大踏步走到她麵前厲聲質問:“皇後,你為何要如此狠毒,朕自問從你入門那一日並不曾虧待過你,該予你的東西一樣不少,自淳王妃到大昭朝的皇後,並無人與你搶,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不滿意?嗬,臣妾不滿意的又何止一點。”從來都是沉穩,不將喜怒表現在臉上的阮梅心這一刻卻癡笑起來,攥了無惜的手爬到他的腳邊:“皇上,您可曾認真瞧過臣妾一眼,沒有……臣妾不是您的至愛,從來不是,以往是姐姐,而今是嫻貴妃,可是皇上,臣妾對您的愛並不比別人少一分一毫,您為什麼就是不肯分一點真心給臣妾,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