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五日,驚蟄,第二候,棠梨花開,賈寶玉和秦鍾在揚州,一個在街上看美女,另一個也在街上看美女,因指指點點,被眾美女群毆,逃竄。
二月十日,驚蟄,第三候,薔薇花開,賈寶玉和秦鍾在鎮江,一個在街上看美女,另一個也在街上看美女,因指指點點,再次被眾美女群毆,逃竄。
二月十五日,春分,第一候,海棠花開,賈寶玉和秦鍾在南京,一個看著另一個,另一個看著這一個,最後得出共識:這次,不看美女,隻本本分分逛街。
南京,六朝金粉地,金陵帝王州,人物上,既出帝王將相,又出秦淮八豔,建築上,既具豪放之勢,又兼婉約之風,一道長江分南北,說不盡的是南朝和北朝時期的故事。
“哇……”,“哇……”,“哇……”,一聲哇起,另一個哇又接著起,一聲比一聲鏗鏘,一聲比一聲有力,“哇,夫子廟前麵在賣美女耶!”十幾個青年男人七嘴八舌地說著從賈寶玉和秦鍾的身邊過去。
美女,美女,美女,有人的地方不一定有美女,但有美女的地方就一定有人,尤其是男人。
“南來的,北往的,都來看啊”,一個洪亮的男聲剛結束,緊接著地便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鑼鼓響,敲打鑼鼓的是一個女人,一個豐滿畢露的女人,敲打完鑼鼓,這個女人張開了紅得像流了血的嘴唇唱道,“黨裏個黨來個黨裏個黨”,唱完,拿眼睛瞄男人,男人會意,又道,“各位帥哥非帥哥,請看——”說著手一指。
“啊,美女耶,真是美女耶!”幾個長醜得超乎想象的青年男人異口同聲地驚喊道。
隻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穿著一身玫瑰紅的衣服,亭亭玉立地站在白石柱旁邊,模樣俏麗已極,神情嬌羞已極,隻要看到她的還是一個男人,一個沒有特殊愛好或有不正常審美情趣的男人,都會舉雙手讚成,她是一個美女,不僅是一個美女,而且還是一個嬌滴滴的美女。
“她,她,她她她她,她就是今天我要拍賣的美女,她,她,她她她她,她的名字就叫,晴晴晴晴——雯雯雯雯——”男人邊指著邊臉紅脖子粗地喊道。
男人喊完,喘了喘氣,接著道,“不瞞諸位,其實,我是她的姑舅哥哥,我叫多渾蟲,多愁善感的多,渾身沒錢的渾,毛毛蟲的蟲,而這位麼——”說著手指向敲打鑼鼓的女人,“而她麼,就是我的老婆燈姑娘,她的長相大家都看到了,肉多,至於她的個人喜好麼,非常別致,非常人文,簡單點來說,她特別喜歡偷漢子,試問——”試問這兩個字說得比較重,“試問,在這樣的生長環境下,我的這位晴雯妹妹,怎麼能夠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所以,痛定思痛,我們夫妻二人商議,把她給拍賣了——大家放心,我們賣她,是經過她同意的,不管怎麼說,我們養了她七八年。”
“我靠,廢話怎麼這麼多,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既然都要賣了,還這麼多屁話作甚!”人群裏的一個青年道。
“對!”另一個手搖紙扇的青年接著道,“說吧,要買她,得出多少錢?爺我別的沒有,就是錢還有幾個。
“一千兩!”多渾蟲道。
“我靠,這麼貴,你以為你是在賣女神啊!”手搖紙扇的青年呸呸呸吐了幾口痰。
“生命給與每個人的隻有一次,這位公子,一千兩不算貴。”一個五十多歲的胖男人說著看了看多渾蟲道,“不過,不知這位姑娘是否還是黃花閨女,要知道,黃花閨女和非黃花閨女在人肉市場上,價格是不一樣的,正所謂,生命誠可貴,黃花閨女價更高,若為黃花閨女故,一切皆可拋。”
“我靠,都什麼年代了,還關心是不是黃花閨女!”眾人一陣鄙夷之聲,鄙夷完之後,又都瞪大眼睛伸長耳朵滿是期待地等著多渾蟲的回答。
胖男人見此,“切”了一聲,以表示對眾人剛才強烈斥責他的不屑和不滿。
“難道,這個還要用我說嗎?”多渾蟲道。
“要!”眾人回答道。
“像我妹妹晴雯這樣標致害羞的女孩,一看就是黃花閨女啊。”多渾蟲道。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本人以為,多大哥,最好,你能讓我代表大家給這位晴雯妹妹檢查一下身體。”說這話的青年男人語音一落地,就被眾人揍人間蒸發了,“靠,這種提議你也敢說出來!”眾人打完,仍不解恨地罵道。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對不起,大家請靜一靜,聽老朽說兩句,老朽姓焦,單名一個大字,合起來就是焦大,老朽以為,無論從哪個方麵哪個角度看去,這位叫晴雯的姑娘都不可能不是黃花閨女。先不說這個,老朽要說得是你們——你們這樣對著一個小姑娘品頭論足說三道四,難道,你們就沒有考慮到她內心的感受?太無恥了,你們真是太無恥了,你們怎麼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焦大說著把目光向眾人一掃,眾人一接觸到他這正氣凜然的目光,頓時,都慚愧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