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了一下措辭,陶謙長歎口氣道:“朱儁與為父,頗有交情,他來密信與為父說,目前關東眾諸侯已是四處湧傳討賊檄文,兵鋒甚為強盛,想請為父起兵相應,共輔朝廷,保君護國!”
說到這裏,陶謙停頓了一下:“為父剛才講的,你能聽明白幾句?”顯然他是對陶商的理解能力不太放心……
陶商實在不明白自己的智力到底欠缺在哪,這點屁事有什麼聽不明白的……還問我能聽明白幾句?你總共就說一句!
“我差不多都能聽明白,董卓亂政,眾諸侯聯合討之,眾人之中,可舉袁紹為盟主……”
陶謙的下巴差點沒驚訝的掉在地上:“汝居然還能知曉袁本初聲望素著可為盟主……真是天佑我陶家!”
陶商感覺自己有點要發瘋……這身體的前一任主人到底是有多不靠譜?
甩甩頭不去想他,陶商繼續詢問:“父親,朱儁密信讓你舉兵討伐董卓,你到底是想去還是不想去?”
陶謙的表情變得扭捏了,顯的有些左右為難:“按道理說,董卓亂政,為禍朝綱,實乃大逆不道,我輩蒙受國恩,值此危難時節,理應響應號召,出兵勤王剿賊……但董卓勢力太大,又有擁戴天子之功,如今已身居相國之位,我等地方刺史皆各自上任沒幾年,兵馬不多,且地方賊寇甚眾,再說了兵者乃凶器也……”
“父親,你到底是想去,還是不想去?”陶商不太願意聽廢話,這老頭磨磨唧唧的半天說不到正點上。
“不想去……”
陶商:“…………”
仔細的看了看眼前的這位老爺子,陶商不由得暗自歎息。
這位與自己在這個時代有父子親情的老人家,說起廢話來是一套一套的,不過終歸還是膽子不大……在這個動蕩的社會,確實難有封疆一方的魄力與決斷,性格上還是差了那麼一丟丟啊。
不過,若真說起來,換成自己,陶商覺得他也應該讚同陶謙的想法。
打仗麼,真刀真槍不是鬧著玩的,誰閑的沒事有好日子不過,非得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出去拚命?
但讚同歸讚同,能不能那麼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現代人中,熟悉漢末曆史的人很多,更別說陶商前世是沉浸出版業多年的資深編者。
人吃人的社會,墨守成規的結局就是死,特別是像陶謙這樣的一州刺史是最不上不下的。
陶謙是太學諸生出身,後舉茂才,又先後隨車騎將軍皇甫嵩和司隸校尉從過軍職,按照現代人的看法,那是純純的學習兼社會苗子,前途不可限量。
其實陶謙也確實做到了,兩年前因徐州黃巾餘孽在徐州起事,陶謙受任成封疆大吏徐州刺史,放眼後世那可是一省之長,以他的個性,若是清平世界,絕對會大有一番作為。
可是曆史是殘酷的,亂世的封疆大吏和清平世界的省\/級\/幹\/部完全是兩碼事,除了文治武功外,站隊的眼光、強硬的手腕、不屈的性格……是否敢於一搏的膽量,諸多的因素都能決定成敗榮辱。
更可怕的是,清平世界的外藩,幹不好的結局可能是升遷無望,最多不濟就調崗、再慘點就是辭官歸鄉,安享清福。
而亂世,外藩的結局就是一條道走到黑,幹不好的結局是家破人亡。
曆史上的陶謙,似乎也沒有躲過這個結局,晚年難敵強鄰曹操,被曹阿瞞將徐州的大部分人口屠了個溜幹淨,死後基業也不得以傳承,為劉玄德做了好大的嫁衣。
而身為一州刺史的兒子,陶商在史書上更是一筆帶過,結局成了謎團,到底是死是活,丟胳膊丟腿,完全都成了懸念……如果資質夠的話,或許還能進入世界百大未解之謎,立案調研。
現在的陶商不想要這個結局,太淒慘了。
不求人過留名,但連個屁在史書上都沒留下,直接被人當成屁給放了,這種結局稍稍有點自尊心的人都接受不了。
所以,無可奈何也好,趕鴨子上架也好,得拚他一拚,搏他一搏。
“父親,這個關東討賊聯盟,我覺得您還是得去,而且還不能是敷衍的去。”
陶謙搖搖頭,很不讚同:“孺子平日懈怠懶惰,焉知國家大事?兵者甚凶,且董卓與眾諸侯之爭,孰勝孰敗,尚難有定論……依老夫之意,入盟討董可也,卻不可盡心,老夫響應袁紹討伐董卓,卻不派兵馬,坐觀勝敗,兩不得罪,必可無憂!”
陶商柔聲說道:“父親,你真是老雞賊。”
陶謙皺眉:“混賬東西,你小子說誰…………”
。您提供大神臊眉耷目的三國有君子陶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