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在一個尋常的清晨,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惡心,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她的心頭蔓延開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的身體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心中漸漸湧起了一個大膽的猜測。當她經過郎中的診斷,確認自己竟然有身了孕的時候,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在她的腦海中轟然炸開。月兒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撫摸著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心中一片慌亂,完全不知所措,在房間裏來回踱步,嘴裏喃喃自語道:“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月兒慌慌張張地衝進娘親楊氏的房間,連門都忘記敲了。她的臉色蒼白,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眼睛裏滿是驚恐和無措。她一把抓住娘親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聲音帶著哭腔,顫抖著說:“娘,娘啊,我……我有了身孕。”
楊氏正坐在那兒眯著眼,仔細地納著鞋底,她的心思全在怎麼把這鞋底納得更結實耐用些,好讓兒子能穿得久一點。月兒突然衝了進來,那莽撞的樣子讓楊氏嚇了一跳,她手中的針線猛地一抖,差點就紮到了自己的手。楊氏頓時皺起了眉頭,眼裏先是閃過一絲被打擾的惱怒,隨後才是對月兒這冒失舉動的驚訝。不過她很快就恢複了鎮定,畢竟在她心裏,什麼事都不能亂了她的陣腳,尤其是不能耽誤她為兒子盤算。她有些不耐煩地放下手中的活計,敷衍地輕輕拍了拍月兒的手,然後一把將月兒拉到床邊坐下,語氣裏帶著一絲冷漠和急切地說道:“月兒,你這是幹什麼?慌慌張張的。不過你也別太慌了,快跟娘仔細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別給咱家惹出什麼麻煩來,要是影響了你弟弟的前程,我可饒不了你。”
月兒低著頭,手指絞著衣角,囁嚅著說:“娘,這孩子是江沅的。我和他……之前情難自禁。如今有了他的骨肉,可怎麼辦呀?”說著說著,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
楊氏微微皺起眉頭,重重地歎了口氣,那目光變得銳利又冰冷起來,她抬起粗糙的手,有些不耐煩地替月兒擦去眼淚,嘴裏還嘟囔著:“你這死丫頭,淨給我惹麻煩!你怎麼就做出了這等糊塗事?這要是傳出去,你弟弟的名聲可就被你給毀了!你怎麼就不為你弟弟想想?他將來還要娶媳婦、要在這村裏抬頭做人呢!”她的語氣中滿是埋怨和嫌棄。頓了頓,她又接著說道:“不過那江沅,雖說這次鄉試落榜了,但平日裏看他讀書那股子認真的勁兒,應該還是有點墨水在肚子裏的,要是他真有出息了還好,要是沒有,哼,你就等著吃苦頭吧。”娘親的臉上帶著市儈的算計,全然沒有對月兒的心疼,隻有對兒子名聲的過度維護和對月兒未來可能影響到兒子的擔憂。
月兒聽了楊氏的話,緩緩抬起頭來,目光中似有光芒在微微閃爍,仿佛在黑暗中抓住了一絲希望。她輕輕吸了吸鼻子,急切地說道:“娘,我也覺得江沅定是個有出息的人。您瞧,說不定他日後能在科舉中高中,謀得個一官半職呢。要是真能那樣,我可就有福氣當上官太太了。退一步說,就算他當不了官,能去私塾當個夫子,那也比我嫁給那些莊戶人家,整天隻能麵朝黃土背朝天,過著苦日子要強得多呀。”
楊氏微微眯著眼睛,輕輕點了點頭,她一下子站起身來,在房間裏來回地踱步,那腳步急躁而又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月兒忐忑的心上。她皺著眉頭,一邊走一邊嘴裏嘟囔著:“這事兒啊,可不能馬虎。咱得好好合計合計,要是那江沅沒個出息,咱可不能跟著他吃苦,可要是他真能有點前程,咱也不能放過這個機會。可不能隻憑你這丫頭的念想,得為咱們家好好謀劃個穩妥的打算,不能因為你這糊塗事,讓咱家吃了虧。”月兒看著楊氏那副自私自利、精打細算的模樣,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但還是連連點頭,像個無助的小羊羔一樣緊緊地跟在娘親身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娘親,滿心期盼著娘親能快點拿個主意,仿佛娘親的想法就是她命運的唯一救贖。
月兒咬了咬牙,心中滿是忐忑。在楊氏的不斷攛掇下,她還是決定去找江沅商量成親的事。楊氏那自私自利的性子,可不想讓月兒肚子大了影響家裏名聲,更不想讓這事兒連累到她寶貝兒子,於是便一個勁兒地給月兒出主意,催著她趕緊把這事兒解決了,最好能趕緊嫁到江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