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鑄劍(上)(2 / 2)

菲爾斯勒見屋內的陳設與自己離開時無異,鬆了口氣,“看來沒有外人闖入。”他想道。

受技術限製,屋頂上的燈泡忽閃忽閃的,並不是很穩定,昏黃的光亮也不能完全照亮屋子的每個角落。在那略顯黑暗的屋子深處,隱約能看到一個巨大的人形物件,通體與周圍堆放的鋼板一同反射著燈光,顯現出明亮的金屬光澤。

菲爾斯勒走到鍋爐旁,從暗處拎了一桶之前打好的水,取了一些咖啡粉,用一口小鍋在爐旁煮起了咖啡,接著丟了些木柴進壁爐,拿隨身的打火機點燃了它們,便拉了個椅子,靠在壁爐旁坐了下來。

木柴燃燒的劈啪聲響與鍋中咖啡微沸的咕嘟聲,並沒有打破夜晚的寧靜,反倒給這間塵世之外的小屋帶來了些許安寧。不久,咖啡的香氣飄滿了整間屋子,壁爐散發的熱量也驅散了冬夜的寒意。菲爾斯勒就在這樣祥和的氣氛中,帶著笑意,透過壁爐昏黃的火光凝視著實驗室深處的那個人形物體,好似造物主欣慰地欣賞著祂所創造的天地蒼生。

而在那黑暗中,那個人形物體也歪著頭,一動不動的用兩隻燈泡狀的無神的眼睛打量著菲爾斯勒。

高遠遼闊的夜空中,一輪新月穿梭於繁星之間,乘著小鎮中人們的睡夢緩緩從天的一側移到了另一側,帶著天穹微微的變亮,它也漸漸的收起了自己的柔光與星空一同沉沉的睡去了。

山頂上那座木屋的燈光還一直亮著。

菲爾斯勒費力地將自己埋在一堆齒輪中的頭拔了出來,隨手抄起桌邊的一杯早已冷卻的苦咖啡灌了下去,擠了擠布滿血絲的紅腫的雙眼,搖擺著從桌前站起,謹慎地端起了他麵前的“工作成果”,邁著輕飄飄的步伐走向壁爐。因為缺少燃料,在菲爾斯勒忘記去添柴火後不久,壁爐就熄滅了,到現在連柴火燃燒後的碳渣都失去了餘溫。小屋深處的鐵皮人不知何時被菲爾斯勒搬到了壁爐旁,依然保持著之前扭著頭的姿勢,一動不動的盯著別處。

菲爾斯勒拉了個椅子到鐵皮人旁邊,站了上去,用力扒開了他胸口的兩塊鐵皮,從中扯出了幾根電線,試圖將手中的組件連接進電路,同時嘴裏還念叨著“電阻”、“電源”、“電容”之類的詞。

“終於!”一段時間後,菲爾斯勒完成了手頭的工作,歡呼道。

他“啪”的一聲合上了鐵皮人胸口的鐵皮從椅子上一躍而下,還沒等站穩就踉蹌地往鐵皮人身後跑去。

菲爾斯勒扒開了鐵皮人大腿處的開關,隨後連連後退,滿懷期待地盯著自己的“傑作”。

隻見鐵皮人雙眼處的兩個燈泡刷的亮了起來,他的頭隨著體內齒輪運轉的低沉的轟鳴聲緩緩地向前方轉動。但科學實驗一般都不會太過順利,菲爾斯勒的這一次顯然也是如此。那鐵皮人的頭轉到約45度時,突然頓了一下,體內齒輪的運轉聲也停了下來。他頭上的兩顆燈泡瞬間又被熄滅,隱約還能聽到他體內有輕微的液體流淌聲。

“壞了,搞不好電池漏液了!”費爾斯勒臉色大變,趕忙上前關上了開關,也顧不上找工具了,徒手扒開鐵皮就著急的開始維修。

窗子邊微風吹起,窗簾將東方的魚肚白在窗欞上撒下一個光圈。

後記:

“……你要知道,我們這個組織唯一的目標就是通過科學與理性同世界中的一切無道與荒唐抗爭到底。蒸汽機是■■■(已遺失)在15幾幾年搞出來的,本是想促進文藝複興後理性的崛起與科學的發展,但誰曾想成果會被教會占了去,反而還讓社會倒退。於是■■(已遺失)搞出了蒸汽路,卻也被教會強占,自己也被處死。他死前給他的後人■■(已遺失)留下一個任務,即用一種新的能源來替代蒸汽,以改善蒸汽路粗獷龐大且效率低的缺點……”

——摘自■■(已遺失)

《致加迪亞的信.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