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嫵就看準這個空子,縱馬衝到那個夫人車前,右手抽出刀來,一刀斬斷那車靠近自己一側的車轅,一邊喝道:“本姑娘給你們這些仗勢欺人,無法無天的東西們一個教訓!叫你們狗仗人勢的侮辱人!張口閉口就打死?再讓本姑娘聽見你們草菅人命,本姑娘就替天行道砍死你!”
那些仆從雖然多,不過都是內宅裏的下人,做個排場還行,哪裏見過眉嫵這般做派,先被眉嫵撒藥在先,後來一耽誤,就被她斬斷了一根車轅。
眉嫵對這車沒概念,但是這些下人可知道自己家夫人的車的木材是多麼的昂貴和堅硬,卻被眉嫵坐在馬上,就一刀斬斷,那鋒利的刀鋒泛著冷光,早嚇住了,哪裏還敢上前。
那車裏的女人尖叫:“殺人了!刺客!抓刺客!”
眉嫵就再一刀撕落她的車簾,見裏麵坐著一個裝扮華麗的中年婦人,和三兩個丫鬟婆子,眉嫵不理別人,對著那華貴婦人說:“叫什麼刺客?!不過教你們懂點禮數!我要是刺客,你九條命也保不住!不要以為喊個刺客就能誣陷別人!”
那夫人和她家女兒一樣也是見風使舵,欺軟怕硬的,見眉嫵的刀光,就點頭如搗蒜,而且比她女兒更冷靜,馬上說:“是,是女俠。”
眉嫵雖然占了上風,但是畢竟在人家門前,她深知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不敢久留,一舉得手,就縱馬衝出去。
剛才眉嫵要冒險停留教訓那夫人,也不是她要擺個花架子,是有原因的。
眉嫵雖然武功不高,但是到底習過武,耳聰目明,早看見剛才的動靜太大,吸引了好幾隊人馬過來圍觀。這些人多少是被那戶人家的大呼小叫吸引來的,所以眉嫵想這些人不知道前因,真信了自己是刺客就麻煩了。
眉嫵知道必須要說明立場,表達明白自己不是刺客,而現在不過是衝突,絕非刺客!因為要是刺客的,鄰居多半會幫忙;但是要是個人衝突,就是官官相護,就是比鄰而居,一般也會觀望一下,做出判斷才會考慮幫不幫忙。
這兩種情況可是完全不同,要真的被當做刺客了,自己恐怕就不能脫身了。
果然如眉嫵所料,她這麼一喊,那些觀望的人雖然有些動靜,不過沒有人來阻攔眉嫵。等那府宅裏的人出來,其他人也過去——是不是幫忙就兩說了,眉嫵早跑遠了。
不過這麼一跑,眉嫵發現自己又找不地方了。
經過剛才的事,眉嫵也不好問門子了。她思量:莫非京城的大戶忌諱穿孝的人在門口停留?
眉嫵這個人並不願意麻煩別人的,對別人的忌諱都回避,不愛惹人不痛快。剛才那家太過分,作為一個立誌要行俠仗義,除暴安良的俠女的眉嫵來說,一定要給以教訓的。
但是現在別人家又沒得罪她,雖然說其他人家不一定,甚至說不太可能,家家都會像剛才那家那麼變態,會起衝突。
但是眉嫵不知道是不是這地方風俗迥異——穿孝的人會犯人家忌諱,所以不好去再問人家門子了。
可是,眉嫵悵然看去:路上沒有適合問路的行人;自己看門匾吧,這門匾上寫的多數又不是姓氏啊。
眉嫵有些發愁,想了想,要不等晚上掛燈,燈籠上應該有主人姓氏了吧。聽說京城要宵禁的,怎麼辦?要不先穿夜行衣避開巡夜的人,先探好路,明天再來吧。
眉嫵正想這些,就聽見有人馬正接近。眉嫵戒備,不會那家子都變態,正集合一家子變態來找自己麻煩吧?
鬧事的話,倒是不怕,她不愛惹事,但是從不怕事。可是這麼一來,耽誤了功夫,就更不好找的師兄家了。不過也可能隻是路過的人,這時一個聲音問:“請問姑娘是要找人麼?”
眉嫵回頭一看,是兩個錦衣駿馬的少年,身後跟著幾個仆人打扮的人,也是綢衣膘馬的,看來是兩個世家子弟。
憑習武人的眼力,眉嫵認出兩人是自己剛才和那惡仆凶主家衝突的時候,在事發不遠處看戲的。
當然眉嫵並不認為人家有義務幫自己,但是對他們主動來搭話,還是有戒心的:“並不找什麼人。”
其中位置靠前的那個穿寶藍錦袍的俊美少年,溫和的一笑:“姑娘也不用這麼防備吧?我們就住附近,這一代的人家都認識,可以幫姑娘指下路。真的沒有冒犯姑娘的意思,隻是姑娘不是本地人吧?這裏的宅邸沒人指路,不太好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