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顯然被周培的這突然一問,神色一愣:“什,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我的意思很明顯,我根本就不相信什麼巧合。你爺爺給我留下這個箱子,更一步證明了我的推測。難道說他會未卜先知?他能料想到我會出事,更能料想到我會越獄,還能料想到我會在越獄之後遇上你,而且他還為我準備了後路。這一切能證明什麼,我想以唐小姐的聰明,還需要我說的更明白一些嗎?我可以被人欺騙,也被人當傻瓜一眼看待。但是我討厭別人牽著我的鼻子走。”他生氣的將盒子丟在了地上,“這算什麼?是在救我嗎?如果想救我,幹嘛不在我出事之前救我?而是在我成為一個被通緝的囚犯時,給我冠上別人的身份?”
我看著唐寧,唐寧被周培的暴躁嚇得臉色發白,身子似乎也有些發抖。雖然我並不讚成對一個柔弱的女士使用這樣粗暴的行為,但是我同樣認為周培所說的不無道理。此刻,我完全是一個外人,我能做的隻有站在這裏看著他們兩人,並卻隨時準備好不能讓周培因為憤怒而做出什麼激動的事情來。
“我,我……”女孩楚楚可憐時是最能牽動男人心的,看著唐寧委屈的表情加上晶瑩的淚珠,我的心頓時融化了。我敢肯定,當時周培要是真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我肯定會衝上前去做一個護花使者。
好在周培的性格是反複無常的,他在表現完他的憤怒之後,不知道是不是也被唐寧的淚水熄滅了怒火。他一聲不吭的俯下身子撿起被他丟在地上的盒子,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說:“事情既然這樣了,我就算把你怎麼著了。過去的都無法彌補,既然別人鋪好了一條路讓我走,我不妨就沿著它走下,看看到底是怎麼樣讓人匪夷所思的結果。”說完他大步向我們聽車的地方走去。沒走幾步,他又回頭對我喊道:“醫生,你該給我打針了。”
周培就是這樣的人,不了解他的人總會把他當做是一個神經病。我甚至不明白,像他這樣的脾氣是如何做到刑偵隊大隊長的。
我走過去打算安慰唐寧,唐寧情緒一下子崩潰,委屈的撲在我肩頭,開始哭啼。
我的心頓時如鑽進去一隻小鹿,跳的撲通撲通。兩隻手不知道往那裏放,是抱著她輕輕撫摸她的的秀發給他一點安慰?還是就這樣讓他如同靠一塊木頭一樣,肆意的發泄。
我如同被繳了械的士兵,雙手高高舉起。直到她發泄完之後,才從我懷裏掙開,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淚,向我道歉。
我揮了揮雙臂,聳了聳肩,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然後指著周培的背影說:“他腦子是不是有些不太正常?”
唐寧說:“其實也不能怪他,誰要是遇上他那樣的事情,隻怕早就垮掉了。你知道嗎?他的事情出了以後,她妹妹和父親都死了。”
“死了?怎麼回事?”如此的遭遇我真的沒有想到。
“他在出事的前一個晚上給家裏彙過一次錢,也就是他剛才說的,是他打黑拳賺來的。這筆錢他本來是想給妹妹上學用的。可是沒想到出了他搶劫的事情,他父親認為這筆錢也不幹淨,就拒絕動用這筆錢。她妹妹眼見上學的機會就這樣失去,一時想不開鑽了院子裏的老井。救上來的時候已經不行了,他父親在無法承受自己視為驕傲的兒子犯了罪、愛女突然死亡的打擊,當天晚上腦淤血……也沒救過來。”
“天哪!世界上還有這樣悲慘的事情?”
“這件事對他打擊非常大,他在臨時羈押所差點撞牆自殺,然後昏迷了一天一夜之後,,他才會決定越獄。他是想為自己找回清白,來告慰他父親的在天之靈吧。”
周培的遭遇確實令人值得同情,同時我又為他的妹妹感到惋惜。這個時間上,有很多東西是值得我們去留戀的,也有很多東西值得我們去堅持。就像他的哥哥,在如此鐵證麵前,他堅信自己是無辜的,為了這個清白他幾乎放棄了一切。而她,隻為了家人無法供自己上學就讓放棄了自己如花的生命。
“昨天你知道他為什麼一直發呆不怎麼說話嗎?昨天是他父親和妹妹出殯的日子,他都沒辦法回去為父親盡孝、送葬。這種事放在水身上也無法承受的。他已經夠堅強了。”
我現在我知道周培為什麼讓人感覺神經兮兮的了,這樣的打擊之下,誰還能保持自己是一個正常人?原來在我們三個人中,周培才是那個最可憐,最得知的同情的人。我對他的之前的偏見與畏懼瞬間變成了對他的憐憫和同情。
周培已經走到車跟前,他遠遠的相我們喊道:“走不走?在拍鄉村愛情嗎?”
我沒有再覺得這句話有什麼可樂的地方,反而從內心泛起一股酸酸的東西。看來我又多愁善感了。
回到車上,周培已經把那張麵具貼在了臉上,準確的說是蓋在了臉上,這反倒看著更詭異,相一張蛻掉的麵皮。
“這東西怎麼固定在臉上?”周培透過那兩個眼洞將目光投向唐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