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3)

對李之林來說,隻有世人皆知刺史門即逍遙侯府,才算是大禍臨頭。至於天居齋,沒了就沒了,他根本不在乎,反正那本就是一個幌子,有起事來讓那些人突圍逃生就是了。

馬南春啞口無言,難道可以說出自己一直心驚肉跳為證據?

張泛月看了驚惶的馬南春一眼,心中一動,想起慣搞情報的人都有一種神乎其來的敏感,望向李之林道:“小心使得萬年船,南春所言亦有點道理。想來那些人不會蠢得把幾十萬兩黃金當廢紙使,做好準備也不是壞事,就當是一次實戰練習吧,看看侯府是否一直處於未雨綢繆的準備。再者讓你的叔伯們知道自己把事做得過火了也好。”

李之林亦非蠢人,想了想,揮手示意馬南春下去按此行事。

待他走後,李之林忍不住一拍桌子,恨道:“我早讓叔伯們收手,他們偏偏把買賣做到瘋狂的地步,想來就氣人!現在終於惹出事端來了,真想一股腦兒將他們換掉!哎,我這名正言順的門主什麼時候才可以真正行使權力?”

門主一職曆來是由繼承逍遙侯爵位的人出任,但因李之林自幼父母雙亡,再加今年才滿十八歲,所以刺史門的實權一直掌握在李之林的叔叔,五大長老之一的李立柏手裏。隻是如今年歲漸長,年初又過了及冠之齡,被趙王冊封,正式繼承世襲的逍遙侯爵,權力才開始大增。但是真正的實權依然由李立柏掌控。

張泛月見李之林又耍孩子脾氣,笑道:“飽漢不知餓漢饑,你家這一脈因為爵位在身吃喝無憂,其他的族人要不做買賣哪來的錢去揮霍?”

李之林更氣恨難耐道:“其他幾係也有不少人在朝為官,他們貪來的錢怎也夠他們吃喝嫖賭的!再說了我又不是不讓他們做生意,隻讓他們挑著來做,別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更可恨的是我想拿出部分錢來分了,讓族人順帶著幹掉別的正經生意,慢慢的把買賣收斂,誰知他們一口回絕!你說氣不氣人!”

張泛月笑道:“別說這種廢話了。幹慣了這種威風八麵的惡霸買賣,你想他們會同意去做低頭哈腰、看別人臉色的正經生意?”

李之林撇撇嘴,似是不屑叔伯們養尊處優的陋習,又恨他們看不清目前的態勢,沒好氣的冷哼道:“問題是現時整個大陸出現有望一統的局勢,一些國家已經對刺史門虎視眈眈,再非以前那種默許的態度了,如此下去勢必與他們敵對,我們雖有國家的實力,卻沒有國家的根基,拿什麼來鬥?”

月石大陸上最強大的國家是地處西北的梁國,自梁國去年一舉將北部的遊牧民族驅趕至千裏以外,解決了其後方遊牧民族的威脅後,可說是去了後顧之憂,一統大局在望。

正有感於此,夏國不得不強以舉國之力突襲趙國都城,為的是將趙國的東方重鎮,與夏國接壤的桂陽拿下,以此作為南下的突破口,為與即將到來的梁夏爭霸做準備。

由此亦可知夏王的遠見和精明,一眼就看出本國的局限,唯有打通南下之路才是希望。

因為夏國在北方麵臨齊國的崇山峻嶺,東麵臨海,西麵則靠近四分五裂,勢力龐雜,向來被各國視為禁地的湖海地區,都有種種瓶頸,實屬不易為。

張泛月苦笑道:“可惜除非如夏王之流的智者,整個大陸看到這種局麵的人不多。其他國家的人都還在載歌載舞,哪懂得亡國之奴的命運已經來臨,更別提你的那些對政治不懂行,目光短淺的叔伯們了。”

李之林亦感無奈,自己手無實權,人輕言微下誰也不把自己的意見當回事,歎道:“希望他們能從此次事端中懂得一些道理,怎麼也該收斂一下了吧。”

張泛月深知李立柏的性情,不以為然道:“光是堪稱亂世的湖海地區就有做不完的生意,他們怎會舍得看著到手的錢白白溜去?再者,若是沒有錢,他們拿什麼去收買家族的人?”

頓了頓,若無其事的續道:“你該知道,刺史門的實力可與一國媲美,權力之大有若國君。”

李之林湧起無力的感覺,心知肚明張泛月此言是提醒自己要想行使門主的權力,必須去搶奪回來,又暗示出李立柏野心極大,不會放棄手中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