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江娉婷、程逸岸麵麵相覷無語,小笛子卻跳出來大聲道:“霍大哥,是他們聯手來戲耍你的,這種事情怎能算數?”
“可是我還是看了,沒辦法的。”霍昭黎神情慘淡地搖著頭。
李嬤嬤見他這副臉色,柳眉倒豎,上前揪住霍昭黎耳朵,冷聲道:“要我當你媳婦,你很委屈嗎?”
霍昭黎哇哇叫痛,道:“媳婦是要一輩子在一起的,我、我們又不熟,突然要成親,當然不太好啊。”
“誰說要跟你成親了?”
霍昭黎不知如何是好,隻得用求助的眼光看向程逸岸。
程逸岸歎了口氣,走到李嬤嬤跟前,道:“嬤嬤,願賭服輸,你也別遷怒到他頭上。”
“是他自己說話不三不四的!”李嬤嬤氣呼呼地放掉手。
霍昭黎頗覺委屈,“我不三不四,我娘說——”
“你娘說什麼,我知道,我知道。”程逸岸拍拍他的肩,“不過啊,若是按你娘說的,這位姑娘早就不知道要嫁多少人了,輪不到你。”
“啊?”
李嬤嬤聞言自然不高興,被江娉婷拉住手,才沒去痛毆程逸岸。
看霍昭黎囁嚅著還要開口,程逸岸拿出做大哥的架勢,提高聲音道:“總之就是這樣。你不要再想這件事了,明白沒?”霍昭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視線瞟到李嬤嬤,腦海中忍不住浮現起她不著寸縷的樣子,連忙狼狽低頭。
程逸岸安撫完義弟,朝李嬤嬤伸手,順道露出一個無比可愛的笑臉,“嬤嬤,千人一麵。”
李嬤嬤不情不願地轉身,來到床前,將床板翻起,異香撲鼻而來。
霍昭黎驚訝地發現這床板底下,竟是層土壤,土壤的顏色暑異的深綠,上頭隻生了株淺紫色葉片的矮小植物。李嬤嬤遲疑半晌,方伸手摘下那植物上唯一一個果子,臉上的表情恍如剜去了心頭一塊肉。
她將檸子遞到程逸岸跟前,麵無表情地道:“沒錯吧?”
程逸岸低頭看去,隻見暗紅色的果子上,綠色條紋依稀長成人臉的形狀。外形大小皆與傳說中無異。
“沒錯,就是這個!”饒是他見多識廣,想到今日能得如此異果,也不禁喜形於色。
李嬤嬤不悅地偏過頭,“難不成我會騙你嗎?”
她作勢要將果子放進程逸岸手中,卻在中途閃電般改變手勢,橢圓形的,竟然向旁邊飛了出去。霍昭黎張嘴欲驚呼,還沒來得及說話,便有異物進到口中,咕嘟一下,異物滑到喉頭。
這一下變故諸人始料未及,程逸岸眼睜睜看著到手的寶貝入了他人之口,死死盯著霍昭黎,一動也不動。
“好了,這果子我算是脫手了,接下來的事,你們哥倆自己商量吧。”李嬤嬤輕快地說著,拉過江娉婷一起離開。
霍昭黎料知這果子當是神奇之物,被程逸岸瞪得十分害怕,吞吞吐吐地道:“大哥——我、我吐出來好不好?”
程逸岸依舊瞪他,“千人一麵遇唾液即融,你以為還能吐得出什麼來?”
聽他這麼一說,霍昭黎果然感覺檸子進了喉嚨便行消失,現在隻感覺到腹部有一股暖烘烘的熱氣向四肢流動,甚是舒坦。他摸著肚子,小心翼翼問道:“大哥,這個果子,吃了有什麼好處?”
“百、毒、不、侵。”程逸岸一字一頓地講出功效。
千人一麵種苗難覓,更兼極難栽培,李嬤嬤與她的師父苦心孤詣二十五年,終於到了成熟之日,他好不容易激李嬤嬤答應打這個賭,明明已經勝出,卻在最後關頭被這小子輕而易舉吃掉了,程逸岸一時間心痛得無以複加。
霍昭黎一聽自己吃了這樣了不起的東西,不禁急得團團轉,“那、那怎麼辦?”
“吃都吃了,還能怎麼辦?”程逸岸沒好氣地道。他本是灑脫的個性,雖然對奇珍異果興趣濃厚,但既然已經無緣,便也即刻放下,不再往心裏去。況且他本就是利用霍昭黎才贏了這個賭局,給他吃了,也未嚐沒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