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喜歡他——再說了,你們都是男的啊。”
“呃?”霍昭黎眨眨眼,跟都是男的有什麼關係,“你如果還是和大哥處不來,不願意和我們在一起,我去和大哥說,幫你找戶好的人家寄住。你還是個孩子,跟著我們到處亂跑也不是辦法——”
剛說到這裏,忽然間遠處傳來驚叫聲,霍昭黎抬頭,隻見菡萏小築的方向火光衝天。
他叫聲糟糕,立刻就要趕回去。小笛子從後頭緊緊抱住他的腰,叫嚷道:“你別去!”
“小笛子?”再明顯不過的一陣幽香淡淡襲來,霍昭黎確定是小笛子身上傳來的味道——這孩子是搽了香粉不成?
小笛子將臉埋在他後背,輕道:“你去了也沒用。那裏麵各處都倒了酒和油,他們逃不出來的。”聲音毫無起伏,迥異平常。
霍昭黎停止掙紮,“你、你怎麼知道?”
“是她讓人放的火,她自然知道。”
微微沙啞的悅耳聲音從另一個方向傳來。霍昭黎一聽就知道那是誰,知道他無事,心中大石頓時落地。
“你們說,為什麼總是有人想用毒藥來害我?明明我才是使毒天下第一的毒飛廉,他們到底在想什麼啊。”程逸岸悶悶不樂。
“自然是因為你破綻太多。”
“含若是我真露了破綻,今日的火光之災,你們能全身而退嗎?”
“我的宅子被燒得一幹二淨,這也稱得上全身而退?”
“那早已是我的宅子,我愛怎麼燒,便怎麼燒。”
“好不要臉!你耍卑鄙手段奪我一生心血,竟然還敢說嘴,以後休想再上老娘的床!”
“不上就不上,你的破床,我上和不上有什麼區別?況且少了你一張床,老子難道會無處可去不成?”
石可風哭笑不得地走進唇舌劍陣中斡旋:“三位的爭執先擱一擱,咱們有人質在對方手上。”
程逸岸不在乎地看了看霍昭黎——小笛子仍抱得死緊。
“什麼人質?明明是他二人趁夜私奔想要雙宿雙棲,不幹咱們事吧。”
“大哥,不是的,我們……”
霍昭黎忙著分辯,程逸岸懶得理他,懶洋洋地道:“世侄女,就算程逸岸已被逐出師門,你喚一聲‘叔叔’,我還受得起。畢竟是我親手把你撿回泗合門——辛掌門座下大弟子,路聞笛小姑娘,還不速來見禮。”
霍昭黎聞言大驚:“小笛子,你你你是女孩子?”所以身上香香的?
“原來你早就認出來了。”小笛子臉上的稚嫩神情一褪而成冷厲,雙手卻仍攀著霍昭黎不放。
“你一開始並沒有破綻。隻是到了君山島後,故意模糊本來麵目,又避而不見辛夫人,演得有些過了。”
“如此而已?”原來他也不過心生懷疑,小笛子暗自懊惱。早知道就不要這麼快承認。
“那倒不盡然。掌心裏那一小塊紅色的東西,你一直以為是胎記吧?”
小笛子攥緊了拳頭,皺眉,“什麼意思?”
“這塊疤痕呢,不管過去多久,一遇甜食顏色就會變淡。那是我當年試藥的失敗之作,說起來實在對你不住。”程逸岸滿臉遺憾之色,聲音裏卻分明藏著促狹,“我抱你回山之後沒多久就離開,你不記得我做的事,原也怪不得你。屈指算算,你今年應該是十二歲,長得沒有半點女人味也就罷了,竟然冒充十歲的小孩子,來欺騙我純真的義弟,實在是要不得啊。”
路聞笛氣得全身發抖,放開霍昭黎,大聲喝道:“程逸岸,閉上你的狗嘴!”話音未落,揉身上前,一招“與子頡頏”直襲程逸岸。
程逸岸悠然側身躲開。她一擊未中,不待招數用老,又是一招“風過無痕”印向對方臉頰。
程逸岸這回險險閃身躲過,讚道:“果然是上佳資質,當年沒白撿你。”
路聞笛聞言不喜反怒,抽出腰間軟劍,一道白光閃過,“嗤嗤”兩聲,程逸岸前襟已破。若不是程逸岸在忙亂間退得一寸,這一下便足以開膛破肚。
路聞笛輕嗤道:“不過如此。”捏個劍訣,瞬間疾刺程逸岸全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