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 飄搖(1 / 3)

正文 第二十八章 飄搖

有一些事情,在人生的某些特定階段,沒有深究的必要。因為有些事情深究起來,得到的意義,不會給你快樂。沒有快樂的事情,我們這些平凡的人為什麼要做呢?要知道我們的生活本來就是煩惱多多,又何必去深究一些事情得到更多的煩惱呢?

當選為班長的第二天,生活委員給我打電話。她說:“徐老師讓我告訴你一聲,院裏有一個會,他想讓我參加。”

我說:“什麼會,我不知道。你想去就替我去吧,我不愛開會。”

“一個例會,沒什麼。”她答道,“你以前沒有參加過,徐老師怕你不適應,不知道怎麼做。”

我就說:“你幫幫忙唄,我就不去了。”

“那你得替我去班級信箱拿信。”她說“我去開會我就不能去拿信了。”

“好的,以後有什麼會,你就去吧。信的事,就交給我,你不用擔心了。”我說得很誠懇。

她就笑了,說道:“好,哪天我請你吃飯。”

“好啊!有空你就給我打電話。”我說,“別忘了啊。”其實一直到畢業,我也沒有吃上她的請,也沒有記住她的名字。這事情很奇怪,也許我真的沒有在意,隻是別人太在意了我。

掛了電話,也許,人吃任何東西都有回味,回味一下剛才入嘴的是什麼味。我也回味了一下與生活委員的通話。然後,我覺得挺好的。我要自由,真的挺好的。反正最重要的事情已經了結了:我填報了積極分子的表格。這天上掉的不是一個陷阱,而是一大塊餡餅,砸在了我的頭上。何其幸哉!

去院裏取來了信,我便去宿舍分發。由於沒有固定的教室,信件要直接送到宿舍裏。

我自然沒有什麼信。男生這邊的信件很少,我主要是往女生宿舍那邊送信。我打電話叫林容幫我。女生宿舍男生最好不要進去,按照規定。當然,規定也不是死的,如果發生了什麼地震火災,男生也可以進去。

林蓉拿信時問:“班長同學怎麼幹起了這活?這不是你的活啊!”

我笑說:“能力有限,隻能幹點力所能及的事,不用驚訝。”

她馬上明白了,反而問:“有蘇雲的信嗎?”她的笑很神秘。她笑的時候已經在翻看信件了,多次一問。

我說:“我沒注意,你自己看吧。”我怎麼會不注意呢?蘇雲的信當然會有,並且是從北京來的。林容當著我的麵翻看信件。她翻看的時候,我趁機走了。

無法麵對,我隻能說無法麵對。那件事還像一個醜聞,讓我不堪回首一樣。

從女生宿舍離開,我直接去了風鈴網吧。每當我心情有波瀾的時候,網吧都是我最好的最優先的避風港。在那裏,我可以忘記,逃避和回避,重新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風荷對我有些愛答不理。我想她最近是奇怪得很了,我隻能裝作沒看見。

風荷白了我一眼,我沒有介意,開機,上線,玩我的遊戲。我的角色已經是一個不錯的任務了,在服務器裏。每天一上線,我都會有一大幫的好朋友和我一起遊戲。

玩了好一會兒,風荷依然不和我說話。她今天繃得時間是長了點。

我看了她一眼,正巧她也在看我。我笑了,回頭玩我的遊戲。我們沒有必要玩什麼貓和老的遊戲。我隻是一個墮落之後自由自在的人。

我是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事好做,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洗澡、洗頭,偶爾看一看書,當然還有最主要的玩遊戲。連遊戲也不想玩的時候,我就會看書,有時也像自虐一樣看一些艱澀難懂的書。

然後,我還會每天例行公事去檢查班級的郵箱。哦,還有定向的學習,比如看看島片的方法。我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好做。

可這一下子把我可做的事情一一數出來,我的事情還是不少的。但是我的生活毫無生機,毫無波動,如那靜靜流淌的河水。

河水在那裏無聲無息地流淌。表麵上,你看不出那是流動的河水,如同一溝死水。但那河水畢竟不是靜止的,隨著時間在緩緩流淌。是的,還有時間,還有時間的腳步帶著那河水,仿佛靜止一般地向前流淌。

在那些日子裏,我的朋友都被疏遠了,家人似乎也遠離了我。外麵的世界也一並隔絕了我。仿佛世界災難和戰爭,城市的房價和物價,個人的前途和幸福,都是外星球的事,全都與我無關。

我隻是我,與任何事情都失去了親密的聯係。我的心也好像縮在了蝸牛殼裏。我在殼裏悠閑自得。

有時,我也會從殼裏伸出頭看看外麵的世界,在耐不住寂寞的時候,在對外麵的世界有些好奇心的時候。

我想一隻蝸牛會在涼爽的夜裏,會在清涼的雨後,會在晶瑩珠玉的清晨,會從殼裏深處探出小小的腦袋,如小偷一樣看一看外麵的世界。

觀察外麵的時候,我體會到的就是那種坎坷不安。因為外麵總會烈日炎炎,遠不如殼裏清涼舒適。我怎麼會舍得那宜人心肝脾肺的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