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天窗
人生有九十度的轉彎,有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卻沒有三百六十度的轉彎,轉一圈兒,又回到本初的模樣。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又一次回到了墮落的人生軌跡上,在轉了一個圈之後回到了墮落的起點。與風荷交往之後,我常常思考這個問題。我雖愛著她,可是很多人都會把她看做我墮落的標誌。
可是,我有什麼辦法?愛情的魔力就是讓人不可自拔。
那天,澆完了玉米地,回到家,我是那麼亟不可待地抱住了風荷,拖她到沙發上,摁倒了她。我如一個渴壞的人碰到了清涼的泉水,拚命往肚子裏灌泉水,仍然不解渴。
那時,風荷仿佛成了思想或者情感的實質,可以占據我空虛的心靈,填飽了我饑渴的欲望。我是一個無腦的稻草人,急需風荷來填滿我的大腦。現在,我終於抓住了她。
激情過去,我如一條填滿肚子的狼臥在樹蔭下休息。那種滿足的平靜讓我覺得什麼都不再重要了。
風荷安靜地依偎著我,沒有說話,沒有要求,隻是靜靜的依偎著我。我們靜靜地相互依偎,不怕炎熱。
汗水讓我很難受。可我一動也不想動。隻有攬著她柔軟的身體,我才能釋放的疲憊,紓解我的心神。
她很明白我的心,安靜地陪著我。她的平靜讓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她。她與我赤裸地躺在一起,卻什麼也不想說。這讓我思考一些事情和問題。我僅僅是需求她是個女人嗎?我剛剛如火的激情僅僅因為我是個好久沒有女人的男人?我的激情和喜悅是為了什麼?那僅僅因為她的美麗和美好?因為她對我的好?
摟著她,我的心在不停地思索。人生如果都像泉水一樣清潔,人也不會在歲月裏碌碌無為卻如天才般自苦。要麼高尚得如聖人,對瑣屑不屑一顧;要麼低劣得如禽獸,對道德孤陋寡聞。
我想對自己說:“需要她就要她,多思無益。”但是我做不到。我是被她感動了,感動的不得了。我不能無恥地說:“是她投懷送抱,有我什麼錯?”我接受不了那樣的事情。我愛她,並不是她勾引了我。
風荷也許不知道我在想什麼,我也不知道沉默的她在想什麼。躺了很久,她起身去打開了風扇。她才問我:“你不熱?”
我說:“熱。”看著她,我有些害羞地穿上了衣服,坐在沙發上,有些短路似的發呆。
風荷沒有穿衣服,坐在一旁看著我。她問:“很失落是不是?因為是我。”
我笑了笑。我不是失落。我是失落嗎?因為風荷的過去,我很失落嗎?這失落同上次失去處男的失落一樣嗎?我看了看她,說:“不是。”我還想說:“你很好。”但是我說不出口。
風荷是很好很好。可在那一煞那間,真如我唱的“老婆老婆,我有一個老婆”,我還是不能完全接受。她讓我燃燒,也讓我如赤紅的鐵墜入冰水中。我們的未來會是什麼?
我立刻想到了我媽媽。那一瞬間,我心痛得渾身是汗。也許我真的愛上她了,如不然我的心怎麼會這麼疼嗎?
那時,我馬上想到了婚姻家庭。可是我們的未來會是什麼?我突然覺得將來我們結婚會是很難,或許結不了婚,如果風荷的過去被我的爸爸媽媽知道了。可是,我真的愛她,不想失去她。矛盾的心讓我一時無言,隻是看了看她。
也許是我的目光太過冷漠,表情太過冷淡,讓風荷覺得我的衝動並不是愛。她笑了笑,像是自嘲,輕輕地笑著。她過去拾起了衣服她的衣服。
我不想她穿上衣服,拉住她的胳膊。我不要她離開我,哪怕是一點點的距離。她掙脫了我的手,仍要穿衣服。我扯掉了她手中的衣服,攬住她。留下她的欲望讓我急切地說:“我愛你,我要你。”
她問:“你愛我嗎?”她迎著我的眼睛,要看我的話有多少可信度。
“我愛你。”我說。那句話讓她留在了我的懷裏。可是我的心依然沉重,話還是很少。
風荷沒有在意,坐在我的腿上,吻了一下我的額頭,說:“不管將來我們會怎麼樣,隻要你還愛我,其他的我都不在意。你知道我很愛很愛你。”
這讓我很迷惑。她依然認為我虛情假意嗎?她又說道:“能在一起多久就在一起多久,我想,這就足夠了。將來不論因為我還是因為你,我們分開了,一生都不再見麵,我們都不要相互怨恨。我想我們的愛情應該是這樣的。”她想的事情比我還要多還要細致。
我沒有回答。
“我現在活得很明白。”風荷又親了我一下,“自己想要什麼,想做什麼,我心裏很清楚。”
我笑了笑。
風荷像甩掉了一個大包袱,輕鬆地站起來,說:“你請我吃飯。”
“好。”我說。
現在就很快樂,我們何必再談及未來?風荷不追問我,我也不願先提起。未來無論怎樣,我一步一步走下去好了。人要享受現在,就不能在意未來。這讓我覺得我們的愛情一開始就有了我們都不願正視的陰影。
我請風荷去鎮上吃飯。我家連電動自行車都沒有,就騎著自行車載她。她像一隻溫順的小貓趴在我的後背上。這種感覺對男人來說很是美好,蹬車的腿很有力量。激情產生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