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事文學創作首先要掌握各方麵的情況,不然寫出來的作品就很空洞。作品中的東西全是來源於生活,隻是通過作者的藝術加工,拔高了現實生活……”
這時候,柔兒的心裏卻冒出了一個怪念頭:紀甫昕說與妻子的夫妻關係,已經形如行屍走肉,那他與妻子離婚隻是早晚的事情。他說現在選擇妻子首先要考慮對方是否有文學細胞,盡管這是他的一句比方話,卻肯定是他的心裏話。因為他說這話的神態好像是下了一番決心的。如果他不想與妻子分道揚鑣,就不會在自己麵前說這話。
盡管紀甫昕的年齡大了些,可是舊社會那些達官貴人納妾的事情屢見不鮮,況且而今離婚了的那些男人,與年齡小的女孩兒結婚的情況又不可勝數。要是紀甫昕能夠中意自己就好了,自己躋進美女作家的行列就一定有希望,紀甫昕肯定會嘔心瀝血地輔導自己寫作。盡管自己幹三陪的名聲不好,但紀甫昕是個已婚的男人,況且自己的年齡比紀甫昕要小許多,至少在年齡上占了優勢,那些貪婪男人對“小三陪”垂涎欲滴,料想紀甫昕不會分金掰兩。何況舊社會的妓女從良,也沒哪男人挑肥揀瘦。
柔兒壯著膽量道:“紀老師,我……我想……我想……”
“你想幹嘛?”紀甫昕見柔兒紅著臉,後半句話始終沒說出來,便問道。
“我想拜您為老師。”柔兒撒謊道。她想在紀甫昕的麵前,自己**裸地說出要與他組建家庭,這話無論誰也說不出口。倘若說出來後,紀甫昕不領這情不尷尬麼。即使要說,也隻能在電話裏說,抑或在書信中講出來,這對雙方都有回旋餘地。今天自己當麵說出來,要是紀甫昕一口拒絕,那以後就別指望他紀甫昕指導寫作了,自己要當美女作家的想法也就泡湯了。自己不能顧此失彼,得把當美女作家的事情放在首位。
“這事你上次已經說過了,我也答應了,還老調重彈幹嘛?”
“從今往後,我要是沒來您家裏,就打電話請教,您莫要推辭啊?”
“我上次要你寫日記,你寫過沒有?要是寫了,能讓我看看嗎?”
“寫是寫了些,可是我總覺得文筆不流暢,所以就沒有拿來。”
“寫作都是那個樣子,剛開始下筆不可能文采飛揚,這需要長期磨礪。”
“紀老師,我上次對您說的那個事,您還記得嗎?”
“你說的什麼事,我早忘了。因為我滿腦子裏,隻裝著自己的小說。”
“我想用自己的身體寫小說,躋進那些美女作家的行列中去。”
柔兒想先試探紀甫昕的口氣,以免紀甫昕日後知道她是個三陪女後驚訝。要是紀甫昕對三陪女很反感,就會露出厭惡的神色。要是紀甫昕漠然置之,就說明他對三陪女沒有另眼相看。因而自己要與他組建家庭的想法,就很有可能夢想成真。
“噢,你說的那個事啊。你這想法,我不反對。但我要提醒你的是,那些美女作家的作品中,有許多編造的痕跡。我想這也許是她們對那種生活體驗得不透,就躲在家裏閉門造車,憑著自己的臆想和猜測,一氣嗬成。女人用身體寫作,必須要熟悉男歡女愛的情況,沒有那種生活的積累,是寫不出超群出眾的作品的。這不是我撥冷水,像你柔兒這麼小的年齡,要寫出那種作品比較難,因為你對男女之間的事情不了解。”
“我可以找一些女孩兒采訪。我與女孩兒交談,說不定人家會掏盡心窩。”
“那有可能。但我想不是很樂觀,因為那是人家的隱私。在我們這個已有五千多年文明史的國家裏,人們對自己的隱私往往都守口如瓶。把自己的隱私告訴他人,等於是往自己的臉上抹屎,我想誰也不會那麼做。退一步說,你把別人的隱私采訪到了,可是人家的心裏活動呢?隻憑隱私,寫出的作品仍然空洞,難避編造之嫌。”
“紀老師,剛才您說的這番話,將我的思維打開了。而今描寫男女一次情,和***的隱私作品非常暢銷,我想這也許正如您所說的那樣,人們對自己的隱私往往都隱忍不言,卻隻想怎麼獵取別人的隱私以圖閱讀時的快感。盡管那些作品如您說的空洞,但讀者卻喜歡。這也許是讀者的獵奇心理在作祟。如果把作品再充實些就完美了。因此我待自己的文筆寫流暢以後,就去寫這樣的作品,以便讓讀者閱讀快感個夠。”
“人各有誌,你柔兒要寫這方麵的作品,我反對也沒有用處。我想你柔兒隻要勤奮努力寫作,以及對生活了解透徹,就一定能寫出超塵出俗的作品。你想要躋進美女作家的行列中去,我即不反對,也不支持。況且美女作家隊伍又需要後繼有人。”
“這麼說來,您紀老師默認我柔兒當美女作家啦?”
“我看你下了決心的樣子,不得不由著你的性子。我曆來的觀點是,無論誰走上寫作這路上都隻能鼓勵,不能說挫其意誌的話。尤其女孩兒的意誌又很脆弱。”
“紀老師,我把用女人身體寫作的情況說出來後,您一定會支持我,因為我認識一個幹三陪的女孩兒,她常寫日記,把每天與男人三陪的情況都寫了下來,隻不過沒有寫她的內心活動。剛才聽您這麼一說,我回去後,就要她將這部分補充上來。”
“我要提醒你的是,那女孩兒的日記要慎重,這牽涉到著作權的問題。要是你的作品出版後,那女孩兒肯定會與你打官司,因為她的日記被你使用了。”
“我不會將她的日記照本宣科地寫下來,肯定要作些變動。我看過那女孩兒的日記以後,才專程跑來和您商量的。今天得到您的指點,我寫作就更信心十足了。”
“這是好事。祝你的作品早日成為鉛字!我提前祝賀你吧!”
“感謝紀老師鼓勵!我以後常給您打電話,今天就不再打擾您了。”
從紀甫昕的家裏出來,柔兒回到雲霧賓館已到下午四點鍾。見其他女孩兒仍像以往那樣坐著看電視,就沒驚動她們。阿雯見柔兒進來,隻用眼神打了個招呼。
這大廳裏有幾個男人躺在海綿軟椅上,讓女孩兒侍弄他們的頭發。來這裏的男人絕大多數是幹洗,從沒哪男人用水洗過頭發。那些男人幹洗頭發隻是個幌子,來的目的是看哪女孩兒長得漂亮,在洗頭洗發的過程中,與該女孩兒私下約定三陪。
柔兒本想把這門手藝學到手,將來攢足本錢後開個理發店,做著正當生意。然而這裏的女孩兒都是弄巧呈乖,沒有一個人的幹洗技術達到庖丁解牛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