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誘惑(2 / 3)

主持人旁白道:“……那不知名的女孩兒救助馮銀喬的事跡,我台報道以後引起了全社會的關注,如今每天都有熱心的觀眾,打電話來詢問那女孩兒的情況,於是我台就開辟了一個熱線電話。如有知道那女孩兒線索的熱心觀眾,以後就直接打我們的熱線電話。隻有大家齊心協力,我們就一定能夠找到那不知名的女孩兒……”

柔兒盯著電視熒屏上,隻差哭出聲來:馮銀喬啊,你不要尋找我了。你找到我不僅不會給我帶來福音,反而還害了我啊!馮銀喬你知道嗎?從今往後,我柔兒就幹不成三陪了,我柔兒上大學的欲望已破滅,我不想讓當美女作家的夢想又落空啊!因此我柔兒不能見你。我幹不成三陪,就體驗不到三陪生活,就寫不出美女作家的作品啊!

從這晚以後,柔兒再沒坐在那屋裏看電視了,每晚都提早睡覺。同寢室的阿雯每每問她,柔兒就謊說身體不舒服。《西遊記後傳》的電視連續劇播完了,馮銀喬尋找那不知名的女孩兒的下落才落下帷幕。直到這時候,柔兒的心裏才安靜下來。

柔兒從剪掉頭發以後,那張小巧玲瓏的臉旦,就完全顯露出來。這些日子為馮銀喬尋找她下落的事情著急,臉上起了一些像雞皮似的皺紋,與從前的那張細嫩的娃娃臉相比,簡直換了另外一個人的麵孔。在這些日子裏,每天她仍堅持打造魔鬼身材,與剛家珍的身材卻像一個模子裏倒出來的。不但阿紜羨慕,連其他女孩兒都眼饞。

柔兒打造出一副魔鬼身材以後,就與“小三陪”的時代告別了。即使再植處女膜也蒙不過那些貪色的男人了。所幸的是,盡管柔兒已不是小三陪,但她的身材卻有魔鬼那樣的魅力,仍然吸引著那些男人望風懷想,因而三陪的次數就與日俱增。

在這裏幹三陪的女孩兒,每月都要注射藥物避孕。因而這些女孩兒的月經從此就亂了章法,完全沒有了規律。剛家珍為這事請教過醫生。醫生說女孩兒的月經亂來,是藥的副作用造成的。注射藥物避孕就有這毛病。不過這副作用並不傷害身體。

剛家珍本人是上的“節育環”。那是她在沿海城市幹三陪,那個胖子保安隊長逼著她到醫院去上的。這與注射藥物避孕要省事許多,況且又沒有副作用。剛家珍建議那些女孩兒上節育環去,然而誰也不願意。都說女人不會一輩子幹三陪,終有一天要結婚生孩子。這些女孩兒的母親都上了這東西,農村的女孩兒沒讀多少書,知識乏匱,認為安上那東西就會一輩子不懷孩子。便謊說肚子裏安上個金屬東西不好受。

這裏的女孩兒沒有一個人上節育環,每月都是注射藥物避孕的。柔兒與其他女孩兒如出一轍。要是不采取避孕措施,男人的那些殘留物就會在肚子裏“發芽膨脹”。盡管而今艾滋病鬧得人心惶惶,但那些男人認為三陪女也是人,求生又是每一個活著人的願望,誰也不想就死去,因而三陪女不可能不顧自己的生命,對自己的私處,必然要使用一些預防艾滋病的藥物,所以與三陪女苟合,常讓那東西“赤膊上陣”。

柔兒也是凡人之軀,注射藥物避孕的副作用,不會因她從“小三陪”才剛轉為“大三陪”而格外開恩。柔兒的月經來後,無所事事,就想到作家紀甫昕家裏去。把自己寫的日記拿去讓紀甫昕看,以便要紀甫昕指導,看哪些方麵的描寫還不成熟。轉念一想就斷了那念頭。日記全是寫的自己三陪的過程,讓紀甫昕看自己的日記,就等於告訴他自己是個三陪女。紀甫昕知道自己是個三陪女後,就不會再指導自己寫作了。

從認識紀甫昕以後,柔兒每晚都產生幻覺,隻要這天將她三陪的真實情況,在日記中描寫下來,這晚必然會做夢。在夢中已經當上了美女作家,正在為癡戀她作品的讀者們簽名售書。更為奇怪的是,她是穿著比基尼三點式為讀者簽名的。

柔兒醒來就有些沮喪,因為現實還沒到那個樣子,她依然是個三陪女,每天按部就班與男人三陪,晚上從剛家珍的手中接過幾張鈔票,美女作家的頭銜距她還很遙遠。因而她就更想把自己的日記拿去讓紀甫昕看,以便得到紀甫昕點石成金,使她寫作能斐然成章,盡快躋入美女作家的行列中去,成為“受之無愧”的美女作家。

待到下午,柔兒才到紀甫昕的家裏去。但她沒帶上日記,她不想讓紀甫昕知道她是個三陪女。待她創作出三陪女生活的作品以後,再告訴紀甫昕真實情況。

柔兒落坐後說:“紀老師,我今天來沒打擾你寫作吧?”

“唉!”紀甫昕歎道,“創作是個很辛苦的事情,這叫我怎麼說呢。我今天的情緒糟糕透了,剛和妻子吵過嘴,腦子裏是一片空白,昨晚想好的東西蕩然無存。”

紀甫昕的妻子在街上經營一家小商店,孩子在校讀書。這幾年,妻子的生意一蟹不如一蟹,家裏的經濟收入每況愈下,從前的積攢日漸衰退。紀甫昕搞創作的收入又微乎其微,因此夫妻倆常為捉襟見肘的人情往來、以及柴米油鹽等問題吵嘴。

“紀作家你是文人,是有涵養的人,怎麼和妻子吵嘴啊?”

“柔兒你年輕,目前你還沒有那樣的體會。我告訴你,人到中年以後,年輕時候的那種甜蜜的愛情,基本上就不存在了。否則就不會有‘結婚等於墳墓’之說。”

“你是說你與妻子的夫妻關係已經名存實亡?”

“是的,我與妻子的夫妻關係很難維係下去了。我原來壓根就沒有這念頭,哪知到中年以後竟冒出了這想法。這不是我要移情別戀,而是妻子不通情達理。我的思維以及情緒,每每處於最佳的時候,妻子卻大鬧天空,把我的思維攪得一塌糊塗。我每天要化上兩個小時平衡心態,然後才能進行創作。像這樣長期下去,我還怎麼創作?”

“哦,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那些藝術家們,說從事藝術的人得有個賢妻。”

“是的。因此我才說創作是個很辛苦的事情。無論從事什麼藝術創作,靈感這東西不是時時刻刻都湧現出來,它要來就來了。它不來你怎麼也把它呼喚不出來。我與妻子結婚的時候,還沒有從事文學創作。後來文學的靈感冒出來了才開始創作。如果我現在是個年輕人,在選擇妻子的問題上,首當其衝要考慮她是否有文學細胞。那些學曆高的人征婚,為什麼要注明對方的學曆?因為沒有同等的學曆,就沒有共同語言!”

“紀作家你真不愧為一個思想家,這個問題都被你洞察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