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騎兵的是黑壓壓一眼望不到頭的步兵,他們排著整齊的陣型,一步步向前走來。會使你產生一種任何敢於擋在他們麵前的東西,都會被攆成粉末的錯覺。望著這無窮無盡,如此龐大規模的敵軍,李步雲暗暗吸了口涼氣。“好家夥,這陣仗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啊!”一支大手在他肩上輕輕拍了拍,龐耀祖的眼中滿是了解和鼓勵,穩了穩心神,李步雲暗暗告誡自己,不能出醜啊!這種事很丟人的。
“龐大哥你看他們什麼時候會發動進攻”,“應該會等到明天吧,勞師遠攻可是犯兵法大忌的事。一般的將領都會先安營紮寨,這樣可以讓疲勞的士兵休息一下,好應付接下來的戰事。要知道兵家無小事,統帥的任何一個決定都關係著成千上萬甚至幾十萬士兵的生死”。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西北軍並沒有進攻,他們好象對昨天建好的營寨並不滿意,不少士兵仍在繼續挖土壘石,修建工事,更多的士兵則在旁邊的空地上做著晨練。瞧那認真勁,仿佛他們不是來進攻的,而是築好營寨,等待西南人進攻一樣。龐耀祖望著斜躺在一塊長條形青石上,閉著眼睛,仿佛已經睡著了的李步雲,“我說兄弟,你看西北人究竟在等什麼呢?經過這些天的接觸,他知道眼前這個人雖然年紀不大,但卻智慧如海,每每事情剛一發生,他就能猜到結果,好象任何事情也瞞不過他的眼眼。因此最近養成了習慣,有什麼事都想先聽聽他的意見。
李步雲沒有睜開眼睛,任憑山風輕輕撩起他的衣襟,拂亂了他的頭發。仿佛他已與那塊青天石溶為一體。不知過了多久,龐耀祖才聽見他用低沉的嗓音道:“有什麼好奇怪的,兵書上不是說,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嗎?現在西北軍十萬,我軍七萬,我們又在這中平山建起了防禦設施,那雷蒼甫既然是邊軍名將,自然不會傻到冒著巨大的風險來攻打我們了。”
“那你的意思是西北軍根本就不會攻打我們了”,龐耀祖還是有些不明白的問。聲音裏帶了些笑意,“龐大哥,西北集大軍而來,光是糧草和軍中所須費用,一天就不下上萬金幣,怎麼會不攻打我們呢,他們隻不過是在等待援兵罷了。”“什麼”,龐耀祖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說雷蒼甫在一仗未開,一兵未損的情況下去請求援兵,這不可能。李步雲從青石上坐了起來,絲毫不理被風吹亂了的發絲,雙目有神的盯在龐耀祖的臉上,“龐大哥,我覺得這其實不過是西北人故意布下的一個局,他們極有可能是在出兵之前就想到我們會在中平山阻攔他們,所以才會有雷蒼甫的行軍遲緩,才會有這中平山的隻守不攻。我們從另一個角度來看看,西北這次攻打我們西南的戰略布署,他們把二十萬大軍分成兩路,一路是鍾釧親自指揮的十萬大軍由西北的涼州奔襲嘉州,龐大哥想必也知道,嘉州城高池險,曆來是我西南據守北方的門戶。
我想鍾釧也明白,雖然他有十萬大軍,但要短時間內拿下嘉州也決無可能。而另一路由邊軍名將雷蒼甫指揮十萬精銳邊防軍,從西北小城新安直接進入我們西南境內。這一路一直到雍州,都無險可守,中平山位置雖然重要,但山勢矮小,根本不是長久固守之地。我想,鍾釧一定會把主攻方向定在這一路。那他在嘉州的十萬大軍顯然就不合情理了,所以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攻打嘉州是假,他一定會在我們與雷蒼甫對持中平山時,分兵五萬或更多來助雷蒼甫。”
“那我們不是-------,”龐耀祖沒有接著說下去。“你看我們是不是把這種想法向上麵彙報一下,”李步雲搖了搖頭,“龐大哥,沒有用的,現在局勢平和,沒人會聽我們這些小兵的意見的。”接下來的幾天裏,西北軍仍然沒有進攻的意思,他們還在不停的修建工事,這讓西南幾名高層將領百般不解。他們不明白西北人究竟在等什麼。然而當第六天的大太陽升起來時,他們終於明白了西北人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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