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幾度,盡化離人千行淚 十七、銀珠粉現
“緲兒出生的時候發色是烏黑的,是後來慢慢變成了現在顏色,想必是因為緲兒天天喝湯藥,久而久之,連發色改變的也與湯色接近了吧。隻不過,就算是緲兒發色變了,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緲兒都是我的兒子。”
唐瓔珞隻管低著頭盯著自已染了鳳仙花汁的指甲,不緊不慢地對慕沙說完了這些話,下頜微揚,一雙妙目看向慕沙,淡淡地問了句:“沙沙,你今兒過來,就隻是來問緲兒的發色的麼?”
慕沙正在思量著瓔珞對緲兒發色的解釋有多少的可信度,聽了此話,忙“呀”了一聲說:“今天見了姐姐、姐夫,得知了緲兒的身子已經好了,我心中一高興,倒把來意給忘了。”
她不大明白唐瓔珞要銀珠粉有什麼用,但既然是自已的阿爸連貴族子弟也不許私藏銀珠粉而破例允許了唐瓔珞擁有,想必此物對她十分的重要。唐姐姐這人性子喜怒無常,不大好接近,怕自已在言語間無意地得罪了她,不贈予銀珠粉,那天馬在三天之內必然無法醒過為,這可大大地不妙了。
唐家在緬甸已有了百多年的根基,唐姐姐又是緬甸的天女,逼不得,搶不得,打更打不過,隻得陪了笑臉,撿些能讓唐姐姐聽了開心的話,哄著她將銀珠粉給了自已才是正理。
她那點小心思唐瓔珞豈會不知?
忍住了笑,唐瓔珞打了個嗬欠,用纖纖玉指遮住了微微向兩邊扯的唇:“沙沙,你既然不說,姐姐也不問你了。姐姐有些兒乏了,回去補個覺。你不是外人,對我家又熟的很,你自個兒逛逛啊,等可以吃中飯來叫我啊。”
說罷作勢欲往內室而去,急得慕沙也不管她身上有沒有毒了,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小聲地求道:“我的好姐姐,沙沙想要銀珠粉,你就多少給了我些吧?”
“銀珠粉?”唐瓔珞睨著眼睛看了看慕沙:“你要銀珠粉怎麼不找你阿爸要去?這可是你阿爸親自下了王命嚴禁之物,我怎麼會有?”
“我才不去找我阿爸要呢!你隻求著姐姐便是了,我早打聽清楚了,我們緬甸國內,除了我阿爸,就唐姐姐你的手上有銀珠粉了。姐姐你就賞給沙沙了吧?”慕沙不依不饒地繼續糾纏著唐瓔珞,雙手不知不覺地加重了力氣。
“哎喲,我說沙沙,你弄痛我了,姐姐怎麼經得起你這握刀開弓,上陣殺敵的手,快放開啦!”
“偏不放,姐姐今天不給我銀珠粉,沙沙就纏著姐姐了。”仗著唐瓔珞平素裏對自已不錯,慕沙便使起了性子。
唐瓔珞“嗬嗬”一笑,手指輕輕往慕沙抱著自己腰肢的手上一點。
慕沙隻覺手臂一麻,立即鬆開了雙臂,氣惱地衝著唐瓔珞嚷道:“姐姐你欺負我!”
“我哪敢欺負八公主呀!”唐瓔珞眼珠兒一轉,嬌笑著說:“你阿爸明明有銀珠粉,你卻不敢去要,看來是用不到好地方去的,說不定是去下毒害人呢。我豈可助你去害人?”
慕沙見自已好話說盡,唐瓔珞還是不肯把銀珠粉給自已,又氣又急,月餘來所有的擔憂與委曲會都湧上了心頭,眼淚都快出來了。
頭一揚,不讓唐瓔珞看到自已的眼中隱隱的淚水,賭氣說道:“我慕沙愛憎分明,若是想要誰的性命,自然是動真刀真槍的,我才不屑用什麼毒藥去害人呢,我也沒有唐姐姐你這般使毒的本事!”
“你這是在說我不夠光明正大,隻會用毒藥害人對不對?”唐瓔珞板下了臉。
完了,完了,唐姐姐再也不會把銀珠粉給我了!
慕沙恨死了自已為什麼要對唐瓔珞說這樣的話,但也實在想不出如何去挽回,頭一低,一滴眼淚終於滾了下來。
唐瓔珞原來是逗著慕沙玩的,見她這般模樣,笑得花枝亂顫:“沙沙,姐姐有多少年沒見你哭過了?你這樣才象個女孩子呢。好了,好了,姐姐給你就是了。但你必須要將銀粉的用處跟我說了,不然呀,就算你再怎麼哭,姐姐可也是會硬下心腸來的喔。”
“唐姐姐,沙沙要銀珠粉不是想要去害人,而是想去救一個人……”
慕沙就把在西雙版納所遭遇的一切都對唐瓔珞說了,連在鳳尾竹林中被福爾康識破了女兒身的事情也不瞞著。她本是不會裝作的爽快之人,也不認為此事對女兒家來說是羞恥的。
“唐姐姐,他曾經放了我一條生路,我現在救他的性命,有錯嗎?”
“原來我們的小妮子長大了,也知道動心了。”唐瓔珞笑了笑:“你等著,我這就去取銀珠粉。”
慕沙破涕為笑了,眼巴巴地看著唐瓔珞進去又出來,將一隻木盒遞到了自已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