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又跟白微道歉:“真是對不住,這裏尋常隻有我住,我忘記將這幾隻小蟲子捉走了。”
她與這些蠱蟲為伴習慣了,卻忽略白微一個北越人,必然是見不得這些的。
白微也終於後知後覺的回神兒,知曉沒有危險,隻是自己嚇唬自己,先鬆了一口氣,又有些不好意思。
“給你添麻煩了。”
見狀,阿洛佳笑著搖頭,又安撫了她兩句,這才回去休息。
有了頭一夜的驚心動魄,再往後瞧見蟲子的時候,白微倒是漸漸適應了。
等到第三日的時候,衛淵則是被帶著去了一趟聖女殿。
白微起先不知是什麼事情,待得瞧見一群穿著奇特的女子將他圍住,且衛淵所待的地方還被畫了一個陣法,倒是隱約猜到了幾分。
“這是在為他做法?”
她問的是身邊的搖光。
搖光應聲,輕聲為她解答:“這是我們苗疆的八大女巫,有了她們做法,聖物才會有用。”
若是以往,白微是不相信這些的,可是如今她連穿越的事情都能發生,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奇特的事情不能發生的?
就算現在有人站在她麵前,說這個世界是有鬼神,白微也會點頭讚同的。
這個儀式並沒有花費太長時間,不過小半個時辰之後,阿洛佳便將衛淵帶了出來,而這一次,她便將衛淵帶到了另一處殿中。
這個宮殿是在地宮裏麵,蜿蜒而下,內中全靠著夜明珠照明,光線有些慘淡的白。
白微和搖光都跟著過去了,見阿洛佳先拿出一包東西都灑在地上。
她的動作很慢,每一處都踩在特定的位置上,等到做完這一切,她才跟衛淵道:“從今日起,你便隻能在此處待著,這過程有些痛苦,我且再問一遍,侯爺,你可能承受的住?”
從北越出發之前,這話阿洛佳便問過一次了。
她的確有辦法讓衛淵的腿好起來,可這牽涉到了苗疆的秘法,且還動用了聖物,阿洛佳從未用過這法子。
她隻能說,方法是有效的,隻是衛淵需要忍受常人所不能忍的痛苦。
當時衛淵便隻有一個字,如今再聽得她詢問,答案依舊是一樣的:“能。”
他想要站起來。
前世是沒有希望,也沒有盼頭。
可是今生不同。
他有摯友、有摯愛,他半生馳騁疆場,又怎麼可能真的放下一切,甘願成為一個在輪椅上度日的癱子?
所以,莫說是痛苦,便是刀山火海滾一遭,隻要能站起來,他也是願意的。
……
當時阿洛佳說這話的時候,白微還以為她是誇大其詞了,可是後來,她見證了無數個日夜,衛淵是如何忍受那地獄般的痛苦煎熬時,才知道,她的話並沒有半點誇大。
用藥半年以後,衛淵終於可以站起身來,卻是拄著拐杖。
每走一步,他額頭的汗水都如豆子似的滴落,雙眸因太過疼痛而布滿血絲,他卻半個哼聲都不曾發出。
白微隻看了一眼,便雙目模糊,她死死地掐著自己的手,才沒有放任自己撲過去抱住衛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