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先前有一次她們談心,白微跟阿洛佳聊起來過往,那時候阿洛佳曾經說過一句話。
她說:“我最開始認同自我價值,是從救了搖光開始的。”
搖光這人命犯七殺,本該人人懼之。
但是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在她這裏,他便是她此生唯一不可割舍的。
所以,她用自己為蠱,生生的為他破開一條路。
要麼一起死,要麼一起活。
她贏了。
眼下瞧著阿洛佳這模樣,白微便又想起了她當日的話來。
說實話,白微覺得阿洛佳跟搖光,其實對於情感上,都是帶著點不太健全的戀愛觀。
有時白微瞧著他們二人相處的模樣,還有些心驚,她知道,若是真的有一日,搖光厭倦了這世間,阿洛佳是真敢陪著對方一起死的。
但是這世道,能夠生存已然是不易,要是能這麼相依為命一輩子,也無人敢說不是一種幸福。
所以,白微便是知道他們相處有些不妥當,卻也說不出什麼來。
畢竟,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
因著是送別宴,搖光喝的便有些多。
白微這廂正跟阿洛佳說話,便見搖光跌跌撞撞的走到自己麵前。
阿洛佳見狀,忙的去將他扶了一把,而後,便見少年在白微麵前半蹲了下來。
“師姐。”
他的眼睛很漂亮,看著人的時候,內中的光亮仿佛能將人吸進去。
即便已經近距離的相處了三年,白微還是會被他的皮相所驚豔。
生了這樣一張臉,隻要不是太過分,的確是可以被人無限度包容的。
“怎麼了?”
白微示意他坐到自己身邊,卻見搖光搖了搖頭:“我要跟你道個歉。”
當初在北越的時候,他因著不懂事兒,也給白微添了諸多麻煩。如今事情全部平息,可在這日漸安穩的歲月裏,他的愧疚倒是越發的重了。
聽得他神情裏的愧疚,白微卻是笑了起來。
她伸出手來,抓住了搖光和阿洛佳的手,將二人的手疊在一起,神情裏滿是笑容:“不必跟我道歉,隻要你們都能好好兒的,我就踏實了。”
聞言,一旁的衛淵淡淡的開口:“不錯,不用道歉,你離她遠一點就成了。”
男人的聲音裏滿是嫌棄,搖光上一刻還有些憂傷的情緒,瞬間便煙消雲散。
他眯眼看著衛淵,哼了一聲,不知想到了什麼,複又笑了起來:“不巧,我這人什麼都不擅長,就擅長讓人心裏不痛快。你讓我離遠點,我偏不。”
搖光說到這兒,又故意露出粘膩的笑容來,對白微道:“師姐,待我得了空,就跟阿洛佳一起去邊關看你呀。”
此番衛淵之所以離開,一則是因為身體大好了,二則是因為皇帝有聖旨,請他去邊關鎮守。
自從衛淵被調任到京中,再到其後出事,這幾年裏,薊州城都是有褚雲鳳掌管的,如今衛淵身體大好,且三年前皇帝便將虎符給了他,用意可見一斑。
三年之期一到,皇帝的聖旨便迫不及待的送了過來,生怕自己這良將從此退出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