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塵劍下,從無活口,劍一出鞘,必要死人。孤星自然聽過這話,她認定妹妹今日是必無活路了,心中又悲又怒,卻又無可奈何,在鎮上隨手抓了一個百姓,劍架在脖子上逼他駕車,往杭州而去。
她卻忘了伊塵的魔劍並未出鞘,縱然出鞘了,那劍上的血也必不是冷月的,也不會是不知不覺的,伊塵從來不會殺自己的朋友。
卻說酒鋪中,不知不覺見伊塵已解開了冷月的穴道,知道他二人適才乃是做了一台好戲,四人紛紛圍上來七嘴八舌,問長問短,一時間喧鬧無已。冷月哪裏耐得煩,佯怒道:“別吵,別吵,你們這般問法,如何答得過來?全都不許出聲,再問一句話,便再也不理你們了。”說完小嘴一撇,不再言語。不知不覺平日嬉笑玩鬧,全無顧慮,但不知怎地,看見冷月一怒,竟齊齊禁聲,生怕她再惹得她生氣。伊塵與冷月看四人以手捂嘴,眼珠子滴溜溜地亂轉,不禁笑出聲來。伊塵先向冷月道了不知不覺各人的名號,冷月隻覺既新奇又好笑,不禁好奇問他們名號的由來,待聽得四人各自道來時,隻聽得她不住拍桌而笑,尤其是看著不知醜一張醜臉,卻硬說自己極英俊之時,更是笑得前俯後合,四人倒也不以為忤,他們見這小姑娘笑得可愛,心下居然歡喜得緊。
冷月聽得他們說完,急著詢問不覺兄弟二人是如何逃跑的。不覺兄弟大吹其牛,說他們並非打不過她們,而是看她們的馬快,想駕車玩,是以故意輸了給她們。又說他們不是逃跑,是駕車玩得膩了,所以就先走了。冷月笑著用食指括臉羞他們,知道他們不願提及此事,便問伊塵道:“伊塵哥哥,你怎地扮得這般老?我見了你隻覺麵熟,想了好久方認得你呢。”不知醜截道:“可不是嗎,都快有老東西那樣老了。”不知老道:“胡說,他現在的樣子可比我老得多。”冷月斜睨了他們一眼,道:“哼,你們才是胡說,伊塵哥哥再怎麼扮老,也比你們年輕。”伊塵笑道:“十幾年來,你都從那麼一丁點兒,長得這麼大了,我如何還能不老。”冷月臉上一陣紅,又道:“那年你下山之後,在江湖上那般威風,怎麼後來又再聽不見你的消息了呢?”伊塵臉上一變,現出黯然的神情。半響方道:“我與夫人隱居了十年,半年前,她過世了,剩我一個人,不知所往,就又在江湖上遊蕩了。”冷月一聲歎息,憐惜地望著伊塵,不知說什麼好。
一陣默然後,伊塵笑道:“你們魔陰宮捉花天久,又是為了給殷老妖練功麼?”冷月嗔道:“不許叫我師父老妖,她對我好著呢。”伊塵道:“那你如何不去幫她捉花天久,卻騙了你姐姐,你不怕師父責罰你麼?”冷月道:“才不會,我姐姐和我兩個師妹定能捉得花天久,我去不去都一樣,師父知道我給伊塵擒了,定也不會怪罪於我,說不定反會誇讚我呢,至於你為什麼又不殺我了,那就得問你了,我如何知道,難不成我還求著你殺了我?”
這話隻聽得不知不覺四人滿頭霧水,禁不住又連珠價發起問來。伊塵問道:“你們可是想聽故事?”四人齊聲道:“是。”冷月道:“聽故事便不許說話。”四人連連點頭。
伊塵問道:“你們可知道魔陰宮?”四人搖頭示意不知。冷月道:“莫幹山魔陰宮,威名振於江湖,你們真是孤陋寡聞。”不知醜歪著鼻子道:“哼,誰稀罕。”伊塵道:“這魔陰宮的宮主乃是殷老......嗯......殷婥,四十多年前,她帶著兩個丫頭,在莫幹山建了一座宮殿,又收了許多小丫頭,成立了魔陰宮,這殷婥不知哪裏學得一身絕頂武功,還教手下丫頭習武,殷焯手段極厲害,沒過得幾年,江南一帶邪魔歪道就盡歸她的統治,魔陰宮在江湖中聲威甚盛。江南正道武林人士數度圍剿盡未成功。到得後來,隻得任由他們囂張。孤星和冷月就是她的徒兒。”冷月續道:“我和我姐姐原生於農家,有一日父母下田幹活,我們留在家中,至晚父母還沒有回家,我們便去田中找尋,竟看見父母雙雙死於田地中。我們正哭著,我師父就來到我們身邊,說我們若做她的徒弟便幫我們埋葬父母,我們當時也不知如何是好,便答應了,安葬了父母之後,我們就上了莫幹山,做了她的弟子。”說完眼淚撲簌簌地落將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