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道:“老酒鬼,這你就不懂了。你道這孩童是傻子,實不知他是繪畫奇才。他的畫,既有米芾父子的雲山墨戲之意,又大有梁楷人物畫的減筆潑墨之趣,天機超逸,不事繩墨,無拘無礙。更奇的是,他畫畫時我正彈琴,琴意酣暢之時,想起十年前的春天看到一樹玉蘭花開。沒想到他竟將玉蘭畫出,讓花某佩服得五體投地。當世之中,能聽懂琴音至此,恐怕就連我們兄弟倆和司馬掌門都難做到。”
司馬空穀聽了,微微一笑。
眾人看那畫。果然一樹玉蘭怒放,特別大的那朵玉蘭中,正有一個老人躺在花瓣上休憩,他的臉藏在一片綠葉下,十分悠然自得。
隻聽得薔薇擠上前好奇地問花開:“你當真要買這幅畫?”
錦繡喚道:“薔薇姐。”
薔薇道:“別傻了,錦繡。石生畫畫,從來畫完就丟,有什麼好寶貝的。現在居然有人要買,那不是天上掉下的好事,冰大娘你說是吧?”
冰姨一笑道:“你是石生的幹媽,你做主便是。”
薔薇忙對花開道:“這位大爺,你都聽見了,這畫我賣了。”
“姑娘開個價吧。”
薔薇眼睛轉了轉:“你看五兩銀子如何?”
花開大驚道:“五兩?!”
薔薇忙賠笑道:“當然,當然,五兩是多了點,那就三兩吧。”
花開搖頭,已讓他身邊的侍女將一盤銀子奉上:“如此好畫,我花開若隻五兩銀子買下,豈不是要讓天下人笑我豪奪。此為紋銀三百兩,畫我買下了,多謝姑娘。”
薔薇一聽,驚得險些站不穩,眼見馬上就要背過氣去。無酒咕咚喝了口酒。
這時,隻聽得一旁的花謝指著薔薇的衣裙問:“你這薔薇是誰繡的?”
薔薇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指著錦繡慌忙答道:“這薔薇是錦繡繡了送我的。你也要買這薔薇?賣的,賣的。”
花謝狐疑地看了錦繡兩眼,再認真看薔薇裙上的薔薇花枝,眉頭越皺越深:“奇怪,奇怪。不可能,不可能。”
花開問道:“小弟,有何奇怪?”
花謝並不作答,似是心中有極大困擾,轉身埋頭便走。花開也拿上畫,上轎隨他而去。
這邊,薔薇拿著三百兩銀子笑得合不攏嘴,道:“石生,總算幹媽沒白疼你,沒想到你竟是個天才。走,幹媽給你好吃的。吃完了,再多畫幾張。”
說完,拉著石生就走。錦繡無奈,看著她又好氣又好笑。
疑團
眾人在暖香樓大廳坐定,無酒對司馬空穀道:“我方才想,火漆印章雖未丟失,卻可以仿製。雖然顏掌門說印章絕非偽造,但老酒鬼卻知道,當世之中至少有一個人,他若要仿造一樣東西,誰也不可能分出真假。”
司馬空穀道:“前輩說的可是朱雀門修習‘工’術的班弄斧?”
無酒道:“正是,此地已經出現兩個朱雀門下,難保班弄斧不在左近。又或者,凶手早就請到班弄斧刻下印章也未可知。隻是據老酒鬼想來,信鴿卻是不同。你們此次派出的信鴿,既是能辨別六大盟主,那必定是信鴿日常與你們六人都極為接近,這點其他信鴿萬萬難以做到。因此,仿冒張掌門書信的凶手若想書信送到,隻有動用你們的信鴿才行。不知這其中是否能找到些許線索?”
張泰然忙喚來日常訓練信鴿的兩個弟子。司馬空穀問:“八月十一,也就是前天,你們可見有少了一隻信鴿?”
其中一個弟子道:“信鴿一直都在。”另一個弟子則答:“不僅沒少,上午還多了一隻,是衡山方掌門派來送信與華山嶽掌門的。然後由顏掌門讓這隻鴿子帶了信回去了。”
司馬空穀一驚:“此事當真。”
嶽泉石忙答道:“確有其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