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在一間簡陋的屋子裏,身上也被換上了一套白衣。茵兒呢!他急忙爬了起來,闖出了屋子,和一名少婦撞了個正著,那少婦抬頭見是許寧,焦急的喊道:“小兄弟,你身上的傷?慢點跑,會裂開的!”
許寧心道,“小兄弟”,你比我又大得了多少?嘴上問道:“姐姐,你有沒有見過茵兒?她到哪裏去了,是不是被人抓走了,誰抓的?”
那少婦聽他見麵就喊“姐姐”,雙頰一紅道:“茵兒是誰啊?我沒見過,有一個人放了一百貫錢在這裏,托我好好照顧你。”
許寧急道:“是不是一個女孩子?”
那少婦道:“那人帶著鬥篷,看不清樣子,但聽他的聲音,絕對不是一個女孩子,那人叫我捎給小兄弟一樣東西。”她取出一根金簪子。
許寧一把搶過來,正是葉茵簪頭的,略一沉思,確定她應該沒有事情,心中稍稍安定,隻是她為何不辭而別呢!就問道:“那人還說什麼沒有?”
那少婦想了許久,方才說道:“他還讓我帶給小兄弟一個字?”
許寧急忙道:“什麼字?”
“‘忘’字”
許寧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好說,好說,姐姐,有酒沒有?”
那少婦笑道:“酒倒是有,不過太差了,小兄弟若是要喝,我去給你買好酒去,你稍等一會兒。”
許寧擺手道:“不用麻煩了,隻要是酒就好,哈哈!”
許寧望著那少婦去拿酒的背影,輕輕的擺弄著手上的金簪,簪頭上刻著一個篆體字“茵”,不知不覺的,他眼眶裏漸漸的有些濕潤了。
翌日早上,那少婦早早的就敲開了許寧的門,送來一碗粥,許寧問道:“這是在哪裏?怎麼不見當家的呢?”
“慶州,明哥他去……守城去了,官府說黨項兵要打過來了。”那少婦的眼中擔憂與驕傲並存,“聽說賊酋也來了,有十多萬兵,個個凶神惡煞的,也不知他還能不能回來?”
許寧皺眉道:“大順城,誰是守將?”
那少婦道:“好象是蔡大人。”
許寧喃喃自語道:“蔡……蔡大人,蔡挺,是‘誰念玉關人老’的蔡挺嗎?”許寧這個念中文的還是知道這個人的,蔡挺未及若冠就登進士第,卻偏偏是靠武功起家的,曾寫過一闋《喜遷鶯》。中有“玉關人老”之歎!
那少婦聽不懂他後頭的話,“蔡挺”二字還是聽的懂的,心道這人也是讀書人,怎麼能直呼蔡大人的名諱呢!不過還是點頭道:“正是蔡挺蔡大人。”
許寧沉吟半晌,問道:“這裏離大順城遠不?”
那少婦道:“大順城就築在馬鋪寨,離這裏不遠,小半天就到了。”
許寧可不知道馬鋪寨在哪裏,就道:“怎麼走的?我要到那裏去瞧瞧。”
那少婦急道:“小兄弟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如何去得?況且那裏危險的很,萬一有個閃失,叫我怎麼對的起那個將小兄弟托付在這裏的人!”
許寧心道,現在真是民風淳樸啊!假若是在後世,人家巴不得少個累贅,多落幾個銅板,更不用指望人家還會將那根簪子給你。如此可愛的老百姓,自己就是拚了命不要,也一定不能讓他們也遭受屈乞村那裏的慘狀,雖說自己前世後世都隻是一介書生,但俗話說的好,殺人不用刀,俺們二十一世紀的年輕人怕過誰呀?當即說道:“在下有很重要的事情麵見蔡大人,姐姐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