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是打死了,李阿姨也沒說什麼,“山辣椒”卻兩夜沒睡好,想起此事,心裏直後悔。第三天大清早,她從自己家裏捉了一隻老母雞,匆匆向李阿姨家走去。

“李妹子呀,還債的來了!你也知道我這脾氣,前兩天我把你的雞打死了,喏,賠你!”“辣椒嬸”誠懇地說。

“那次本來我就有責任,我不應該……”李阿姨更不好意思了。

“怎麼啦?不肯收呀?哎呀,還想叫我燒香磕頭——拜菩薩呀!不收,你把它打死好啦!”李阿姨一愣神兒,“山辣椒”放下雞已走遠了。

“辣椒嬸”就是這樣一個與眾不同的人,我從她身上發現了一個亮點,就是……

我的小鄰居

寧夏 胡玲

提起我的小鄰居敏敏,知道他的人一定會搖頭,因為他是有名的“調皮大王”。他腦袋圓圓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底下總是黑糊糊的,腳上一雙塑料涼鞋的帶子被他的胖腳撐得幾乎斷裂。一放學,他東家進西家出,一點兒也不怕生,還特別愛跳起來摁人家的門鈴,說是聽電子音樂。我真懷疑他得了兒童多動症。

暑假的一天下午,天空陰沉沉的,悶熱異常,眼看要下雨了。忽然,敏敏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地跑來了,一進門就大聲嚷:“玲姐,給我根竹杈。”我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說:“又要調皮搗亂!”敏敏用手背擦了一下額頭的汗,連連分辯道:“不,不搗亂,是公事。”“公事?我看你準有什麼新花招。哼,我才不會給你呢!”敏敏見我無動於衷,便躡手躡腳地跑到陽台上,拿了一根短竹杈藏在身後,又輕手輕腳地溜了出去。他的一舉一動,早就被我掃進了眼裏,我像電影裏的偵探一樣,跟蹤追擊,看他又要闖什麼禍。

隻見敏敏衝下樓梯,走進張阿姨家的院子,伸出竹杈,艱難地去鉤晾著的衣服。那掛著衣服的衣架在繩子上一晃一晃的,很難鉤。隻見他仰著臉,踮著腳,高舉雙手,憋足了氣,漲紅了臉,盡全力往上一聳,啊,終於鉤著了。這一瞬間,他側身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張阿姨搶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他。他趕緊把衣服收了下來。

此刻,我望著敏敏那張被汗水沾滿的臉,這張臉雖然仍是黑糊糊的,卻突然變得可愛起來……

陌生人

“野孩子”

河南 徐瑾

從前,我總是認為農村的孩子是“野孩子”、“土坯子”,沒有教養,除了滿身的泥土味,就是粗魯的語言。然而,暑假期間,我和一位農村少年接觸了一天之後,我改變了這種看法。

暑假,我跟隨爸爸回到家鄉洛寧,暫住在姑姑家。我一向好玩水,因此顧不得歇息,拎著小桶,飛快地向村前的洛河奔去,想看看水,逮幾條魚,即便是抓幾隻小蝦,也不枉我來此一趟。

來到河邊,我不禁呆住了。原來,清清的河水變成了土黃色,渾濁的浪花一排排翻滾著向前狂奔。這樣的水,去哪兒找魚、找蝦?唉,看來今天要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了。

我失望地抬起頭,向四周望去。忽然,我眼前一亮,那邊不遠處站著一個人,手中拿著一根釣魚竿。“莫非他在釣魚?”我心裏一喜,撒腿向那邊跑去。這次我沒有猜錯,這兒有一條被大水衝出的小水溝。我抬起頭,打量著釣魚的少年。他比我高半個頭,上身穿件白色小短褂,下身穿著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褲腿挽了起來,腿上濺了許多泥,但仍掩蓋不住鄉下人特有的膚色——黝黑。他赤著腳,站在小河邊,看著水中的浮子。

也許是眼睛的餘光使他感覺到旁邊有人,他扭過頭,上下打量著我,隨後操著一口地道的洛寧腔熱情地對我說:“你是城裏來的吧?”“嗯,我從洛陽來,看我二姑。”我說完,無意中看到了他腳邊的小水桶。我伸長脖子一看,嗬,桶裏有一條好大的魚,起碼有半尺來長,活蹦亂跳的,真討人喜歡。我平時在城裏看到的魚雖大,但不是死的就是奄奄一息的,沒有一點趣兒。我羨慕地看了他一眼,說:“這魚真棒!是你釣的?”

“嗯。水太渾,釣了好半天才釣上一條,要是平常,能釣好多呢!弟弟病了想吃魚,我隻好來試試。”我聽了,收回了羨慕的眼光,縮回了脖子。本來我想要這條魚,可現在,我失望了,心裏說:“徐瑾呀,別做白日夢了,想了也沒用,水這麼渾,人家釣一條魚也不容易,他家裏的小弟弟又要吃,況且現在有些人又那麼自私,他會給我嗎?我別向人家說了卻碰一鼻子灰回來。”可我再看看那活蹦亂跳的魚,又忍不住自言自語地說:“嘿,這魚可真棒!可惜明天我就要離開這兒去三姑家了,要不我也真想釣兩條。”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像個大哥哥似的笑眯眯地對我說:“你是不是想要魚啊?沒關係,把這條魚拿去吧!我在這兒住,啥時都能釣。”

我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望著他,不知說什麼好,真沒想到,他會這麼爽快地答應了。

他看到我這感激的樣子,反倒不好意思了,說:“嘿嘿,沒啥,拿去吧!”

我高興極了,有些結巴地說:“你,你真好,謝謝!”

“沒啥,沒啥。喏,前麵有個小水潭,我們去那兒抓魚吧!”他故意岔開話題。

“行,走吧!”我欣然同意。

來到水潭前,我定睛一看,水照樣那麼渾,看不見底,也摸不清水究竟有多深,我為難地說:“這水到底有多深啊?我們能不能下去啊?”他微微一笑,隨手撿起一塊大石頭,狠狠地朝水中砸去。啪!隻聽見石頭互相撞擊的聲音。“水不深,可以下去。”他果斷地說。

我相信他的話,邁開腿就要往水裏跳。他攔住了我說:“別急,把鞋脫了,不然,水底有的地方有稀泥,會把你的鞋吸住的。”我心悅誠服地點點頭。這時,一種欽佩之情不禁油然而生,他懂的東西可真多。

捕魚的時候,他又告訴我,水渾,雖然看不見魚,但魚遊的時候會帶一條痕跡,順著這條水痕就能摸到魚;在逮魚時,要從下往上捧,不要從上往下扣,因為把魚蓋在水底,它會順著淤泥溜走……他呱呱地說個不停,看來真是個捕魚老手呢。在他的指導下,我獲得了不少戰利品。

捕完魚,我們坐在土丘上閑聊。他很健談,滔滔不絕地給我講了許多新鮮事:“幾天後,水退了,河灘邊會留下許多活蹦亂跳的魚……”我聽得簡直入了迷。我從他那裏學到了在課本上學不到的東西。

愉快的一天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爸爸帶我離開這裏,我依依不舍地上了汽車,忽然看見一個人向這邊跑來。啊,是他!我驚喜萬分,忙下了車。他來到我跟前,把手中拎著的兩條尺把長的魚遞給我,說:“這是我剛剛釣的,給你!閑了一定來,我會捉更多的魚給你。一定來啊!”

汽車啟動了,我趴在車窗邊望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燦爛的陽光給他鑲上了一層金邊,他融進了金色的陽光中。

榜樣

甘肅 蘇劍光

一個嚴冬的早晨,凜冽的寒風夾著雪花,像鞭子一樣打在人們的臉上。天氣好冷啊!

我站在候車棚裏,風雪吹得我睜不開眼睛,我縮著脖子焦急地等待著。車怎麼還不來呢?要遲到了!我邊朝遠處望著,邊跺著腳取暖。

終於等來了一輛!“哧——”車門開了,我迫不及待地往車上擠,生怕自己沒座位。我用兩手把著車門,唯恐乘客搶先上。乘客們非常不滿,用異樣的眼光瞅著我,可我卻毫不在乎。

我上了車,找了個舒服的座位坐下來。

我剛坐下,看見前邊的座位沒人坐,有位解放軍叔叔站在座位的窗口旁。他衣帽整齊,盡管穿了很多,但臉上還是凍得發紫。一位好心的老大爺讓他坐下,他卻推辭不坐。我很納悶,心想這人真怪,有座位都不坐。不管他了,我把頭扭向窗外,看著窗外漫天的雪花和大街上縮著脖子騎車上班的人,覺得坐在車裏可真舒服呀!

東口到了,解放軍叔叔下了車。猛然,一陣冷風吹進車廂,雪花也隨之飄了進來,我不禁打了個寒戰。往前麵窗口一看,啊,原來玻璃破了一個洞!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向那位解放軍叔叔望去——他正迎著風雪走在人行道上,衣服後麵粘著一團凍成的冰碴兒。頓時,一切都明白了。

此時此刻,我覺得臉上火辣辣的。那個戰士為了把溫暖留給他人,自己用身體堵住了風雪嚴寒,而我這個少先隊員,上車時卻……我猛地站起來,把座位讓給別人,自己像個小戰士似的,直著身子擋住那個玻璃洞。頓時,車廂裏的人向我投來了讚許的目光,我的臉上也露出了自豪的微笑。

雪不停地下著,風不停地刮著,但我一點兒也不覺得冷,反而覺得非常溫暖。

各行各業工作

她,始終在微笑著

湖南 劉穎

她,是公共汽車上的售票員。

她那微微上翹的嘴唇和臉上的兩個酒窩,使人感到格外親切,覺得她始終在微笑著。

“現在已到袁家嶺車站了,在袁家嶺下車的同誌請下車。”7路公共汽車的播音器裏響起了她那優美圓潤的聲音。一位鄉下老大爺問:“同誌,我要去東塘,快到了吧?”“您要去東塘?哎呀!您老人家搭錯車了,應該乘坐往相反方向開的7路車,我們這輛車是去火車站的。”“那,那怎麼辦呢?姑娘,你給想想辦法吧!”鄉下老大爺焦急不安地望著她。她想了想,微笑著說:“老大爺,不用急,就在這一站下車,過馬路乘坐往相反方向開的7路車,可以直接去東塘。”這時,我覺得她的微笑是那樣親切,給人一種排憂解難的力量。

我經常在公共汽車上遇到她,但她卻未必認識我,因為她接待的乘客太多了。一次,一個男青年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廢票,揚了揚就想下車。她叫住了男青年,微笑著問道:“同誌,請把你的票讓我看看可以嗎?”男青年賭氣地將那張票伸到她麵前。

“同誌,你的票是廢票,請再補一張。”她看了看,微笑著說道,“你看這票上的編號不一樣。”男青年頓時無地自容,急忙補買了一張車票,溜了。這時,她的微笑誠摯而又嚴肅,仿佛能夠淨化人的心靈。

但我有一天發現,她的微笑中也帶有一絲憂愁。那是一個星期天,我到朋友小瑩家去玩,驀然看到她提著一服中藥走過來。我想,原來她也住在這條街。我不由自主地又望了一眼她那微微上翹的嘴唇和漂亮的酒窩。想不到她嘴唇上、酒窩裏,竟隱藏著一點兒憂傷。這時,傳達室裏傳出了兩個老婆婆的對話。一個說:“這姑娘,前年娘剛死,今年爸爸又得了重病,真可憐哪!”“是啊!她白天要上班,回來還要服侍父親,也夠累的了。”另一個道:“可憐她又沒兄弟姐妹,一個人忙裏忙外,近來比以前更瘦了。”我這才知道,她唯一的親人正患著重病,同情之心不禁油然而生,但更多的還是欽佩。這時,她回過頭來,嘴角上仍帶著微笑,那是一種勇於承擔生活重擔的堅毅的微笑。

第二天,我又在公共汽車上看見了她。她一邊售票,一邊用她那動聽的聲音招呼乘客:“您老慢點兒上。”“不要擠,排隊上。”“請沒買票的同誌買票。”她清脆的聲音時時在車廂裏回蕩,我不禁又注視著她的嘴唇、她的酒窩:昨日的憂愁消失了,她臉上又充滿了那親切、誠摯的微笑。我想,她大概覺得這樣為大家服務是一種莫大的幸福吧,不然,她為什麼會笑得那麼純真、那麼自然?

她始終在微笑著!不論上班、下班,說話、走路,她總是帶著那親切、誠摯的微笑,那使人在嚴冬感到溫暖、在酷暑感到清涼的微笑……

補鞋老人

湖南 魏來

每當看到我那雙修補一新的舊棉鞋,看到鞋頭上那密密麻麻的針腳時,我就會想起那寒風中的一幕,就會想起他——那可親可敬的補鞋老人。

那是一個寒冬的下午,已經5點鍾了,北風呼呼地刮著,人們都裹緊大衣急急忙忙地往家趕。我背著書包,拖著前麵裂了口的棉鞋一步一挨地走在回家的路上。風一個勁地往破鞋洞裏鑽,冷得我直打哆嗦。我心想棉鞋壞了,穿不成了,隻好要媽媽買新的了。突然,我看到街角處有一個補鞋老人挑著補鞋箱準備回家。我靈機一動:這雙鞋補一補還可以穿,何不補補呢?我迫不及待地走上去說:“老爺爺,您能幫我補補鞋嗎?”老人望了望寒風怒號的天空,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我腳上的鞋,說:“好吧!”

老人又重新坐下來,打開補鞋箱,拿起我的鞋補了起來。我仔細端詳著這位老人,他花白的頭發,古銅色的臉,一雙混濁的眼睛,額頭上有幾道深深的皺紋。可能是長時間補鞋的緣故,他那結滿繭子的手在寒風中凍得通紅。他把鞋夾在兩腿間,右手拿著針用力穿過鞋幫,左手把線扯過來。他艱難地一針針縫著。天氣太冷了,他不時停下來用嘴對著手哈氣。這時鞋的裂口縫好了,可是他並沒有住手,又把裂口加縫了一道,邊縫邊說:“你們小孩穿的鞋不結實點不行啊!”

鞋補好了,我問他要多少錢,他伸出3個貼滿膠布的手指。“什麼,要3元錢?”“是3角!”他回答。我愕然了,連忙掏錢,掏了半天也隻有2角錢,媽媽給我的1元錢忘帶了,怎麼辦呢?老人看到了我焦急狼狽的樣子,笑著說:“算了吧。”我聽了,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我邊穿鞋邊問:“您收費這麼便宜,一天恐怕賺不了多少錢吧?”“什麼賺不賺,我老了,在家閑著也是閑著,出來補補鞋還可以給人們行個方便。”老人的話深深地感動了我。是啊!要不是他,我的腳可要挨凍了。

我穿著補好的鞋往家走去,走了幾步,回頭望了望,隻見這個善良樸實的老人正頂著刺骨的寒風在暮色中收拾補鞋箱。我忽然覺得一股暖流從腳底迅速傳遍全身,湧向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