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雪雞的傳說寓
很久很久以前,喜馬拉雅山下有一戶人家養了一群雞。主人給雞喂它們菜葉,喂它們穀米,不讓它們多跑動;它們每下一個蛋,主人就立即撿走;當雞們養肥時,再把它們宰了,拿到市場上去賣。
有一隻白母雞,不滿意這種生活,“咯咯”地對同伴們說:“我們本來在山野中過著自立的生活,為什麼要貪圖這點口頭小利,在這裏被人囚禁,被人宰割?我們完全可以自食其力,去過一種自立、自由,更有意義的生活。像現在這樣過一輩子,豈不等於白活?!”
雞們聽了不以為然,大家圍過來勸它說:“唉呀,咯咯!別發牢騷嘛!世上的雞都是這樣生活的嘛!在這裏,餓了有菜葉,有穀糠,雖然食譜單調了一點,可自己不要操心費力呀!雞塒雖然限製了我們的自由,可也攔住了那些想吃我們的豺狗、野獸。我們還可在雞塒裏繞上幾圈,不也有了是夠的自由麼?!”
白母雞知道這些家夥胸無大誌,已經習慣過這種雞塒的生活,便也不再說了。它,決定走自己的路。
有一天傍晚,它趁主人開雞塒門時,便悄悄逃了出來,奮力向高山上跑去。
為了逃避主人的追趕,它跑呀,跑呀,一直跑到人跡罕至的雪線邊緣,在那些亂石草叢中,築起自己的窩,安焐下來。每天,饑了,吃的是高山上的草籽和奇異的冬蟲夏草;渴了,喝的是皚皚白雪和悠悠清泉。它在風雪中奮飛,搏擊,在嚴冬中繁衍自己的後代。
經過了無數歲月的磨練,這隻普普通通的白母雞,練出行走如飛的腳杆,練出了穿雲越霧的翅膀,終於變成了珍貴的雪雞。
有一天,它忽然想起那些留戀山下雞塒的同伴,便悄悄地跑去春望。它奮力拗翅膀,飛落在主人的屋簷上,低頭一瞧,隻見那些夥伴,一個個長得圓滾滾的,仍然是那種隻會吃食、下蛋、任人宰割的平庸肉雞,一點也沒有改變模樣。主人正在雞塒邊霍霍地磨著刀子,塒裏的雞們一陣騷動。這時,它們想飛,可翅膀太軟,缺少飛翔的本領;它們想跑,可腳杆兒沒勁,缺少是夠的力量。主人伸手去抓時,它們唯一用來自衛和抵抗的本領,就是緊緊地擠在一起,露出驚恐、呆滯的目光……
雪雞看到這裏,頗有感慨地長鳴一聲,迅速地向高高的雪山飛去。
48.戴小紅帽的雪人
一場大雪,給大地蓋上了厚厚的白絨毯。從南方來的海霞高興地叫來樓上的大興哥,一起堆了一個大雪人:藍藍的鼻子,黑黑的眼睛,扁扁的嘴巴,還戴了—頂紅色小絨帽。
海霞說:“大興哥,雪人真好看!可是,我們家鄉太熱,從來不下雪。”“你們那裏遠嗎?”“從這裏往南,遠極了。要是也能下雪,也能堆個大雪人,那裏的小朋友一定會高興的。“說完,海霞便和大興打起了雪仗,雪球飛來飛去,在空中劃出一道道銀白色的弧線;雪球裂開,又像一朵朵雪蓮花,伴隨著海霞的笑聲在雪地上開放。
天黑了,海霞和大興要回家了。海霞望著留在雪地裏的雪人,輕聲地說:“雪人,雪人,你別生氣,明天我再來和你玩!”
月光灑在雪人身上,夜,靜極了。雪人來到這個世界上,又和兩個小朋友玩了一天,心裏有說不出的高興。可是,現在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真覺得有點寂寞。他想起了白天海霞說的話,心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願望:到海霞的家鄉去,到沒有見過下雪,沒有見過雪人的南方去,給那裏的小朋友送去歡樂,送去微笑,送去幸福!
月亮,升到了頭頂,雪人深情地望了望大興和海霞住的大樓,邁開雙腳,向南走去了。
這時,海霞已進了甜甜的夢鄉。她夢見,她的家鄉也下起了大雪,山野白了,大地白了,到處是白茫茫、亮晶晶的:她夢見,她和小夥伴們一起打掃上學路上的雪,又在校門口堆起了一個大雪人,還給雪人戴了一頂紅色小絨帽,雪人微笑,像是向早晨到校的老師和問學問好!她夢見,她和小夥作打起了雪仗,她攥了一個又一個雪球,在雪地上跑著,笑著,身上沾滿了雪,頭發上沾滿了雪,雷球在空中飛舞,鳥兒也為他們歌唱,行人也為他們鼓掌。啊,雪的夢!香甜的夢!
黎明時,雪人已經走出了很長的一段路,他走得興致勃勃,卻不知前麵充滿了艱難。
他首先爬上了一座山。
山說:“雪人,雪人,你到哪裏去?”“我要到很遠很遠的南方去。”“你要小心一些,下山會把你摔壞的。”“不怕,不怕。”雪人說完,一低頭,翻身滾下了山坡,他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拾起掉在地上的小紅帽,又走了。
一天傍晚,雪人來到一條河邊,河水嘩嘩流著,雪人剛要下水,小河說:“雪人,雪人,你到哪裏去!”“我要到很遠很遠的南方去。”“你不能下來,下來就把你化掉了。”“那我也得去,我要給南方小朋友送去歡樂。”
小河被感動了,用他巨大的身子托來一條船,請雪人坐到船上,河裏映出雪人的倒影,雪白的身子,紅紅的帽子。到了對岸,雪人又繼續趕路了。
這一天,他碰上一朵飄得很低的雲。雲說:“雪人,雪人,你到哪裏去?”“我要到很遠很遠的南方去。”“哎呀,那裏天氣太熱,會把你化掉的。”“化成水也得去,隻要能給那裏的小朋友帶去歡樂。”“那我用身體替你遮太陽吧!”
於是,雪人走到哪裏,雲就飄到哪裏,他用他的身體遮擋著紅紅的太陽,給雪人投下一塊大黑影,雪人覺得舒服多了。
49.戴小紅帽的雪人
再說海霞做了一夜夢,一覺醒來,就爬到窗戶上去看她的雪人。
啊,雪人不見了!
立刻,大興被叫來了,許多小朋友也跑來了,連大人們也圍過來,聽海霞和大興說這件奇怪的事。
“真的,昨天晚上睡覺前,雪人還在呢!”“那是我們親手堆的,沒錯。”
人們七嘴八舌議論著。可是,雪人到底到了哪裏,誰也沒有看見,誰也說不清。
這時,媽媽在催海霞坐火車回南方了。海霞一臉的不高興。
大興說:“海霞,你明年一放寒假就來,我們堆十個大雪人。”
海霞點點頭,便和媽媽走了,她不住地回頭看看雪人坐過的地方。
這時,雪人已經走到了很熱的地方,雖然有雲給他遮太陽,可他還是渾身汗淋淋的,走幾步,就要喘幾口氣。
但是,雪人並沒有停下他的雙腳,他繼續走著,一直往南走著。
慢慢地,雪人覺得像被水洗過一樣,全身都是濕漉漉的。他盼著天空再多出現幾朵雲,可是,不見有雲飄來;他盼著天空再能刮來一陣涼風,可是,一點風也沒有。
河水嘩嘩流著,鳥兒喳喳叫著,雪人周圍到處是綠樹江花,他再也見不到北方冰封大地、白雪千裏的景色了。但是他想:如果海霞知道自己是去她的家鄉,她一定會非常高興的。啊,太熱了!雪人覺得自己好像在變小。這就是雲說的在化嗎?他清楚地看見,在自己的身後留下長長的一道水跡。
雪人想:化就化吧。但他覺得必須走得更快一些才行。要不然,都化完了,還怎麼給南方小朋友帶去歡樂呢?
可是,他突然覺得,腳下沒有力氣了,身子也像要癱軟下來,邁步已經很難。他的眼睛模糊了,但他還是努力睜開,用全身力氣向前走著,實在走不動了,就爬著前進。
在他身後,水跡越來越寬,可是,在他模糊的雙眼裏,卻浮現出海霞的家鄉,看到了那裏的小朋友和小朋友的微笑……
終於,雪人再也爬不動了。如光像火一樣直泄在他身上,他完全癱塌了,又很快變成一汪水,靜靜地流入了附近的一條小河。小河上,漂著那頂紅紅的小絨帽,像一艘紅色的小船。
海霞回來了,她又踏上了家鄉炎熱的土地。可是,在她小小的心靈裏,還藏卷她和大興堆的那個大雪人:藍藍的鼻子,黑黑的眼睛,扁扁的嘴巴,頭上戴一頂紅紅的小絨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