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雪白的圍牆
晨光小學就在龍梟公園的旁邊,明亮的教室,寬闊的操場……附近又修起一道圍牆,雪白雪白的,像一張長長的、大大的白紙。芯芯每天走向學校,心裏都不由讚歎:“我們的學校,多美啊!”
這天放學後,芯芯走過圍牆拐角時,發現一個比她高出一頭的男生,正用鉛筆在圍牆上畫畫兒。她皺起眉頭,跑過去……
男生叫於冰,四年級的是球隊長。他在圍牆上畫了一幅“武鬆打虎”,又畫一輛坦克打碉堡……正畫得入迷,忽覺打人輕輕地扯他的衣服。他扭過頭:是個小姑娘,圓圓臉,一雙黑漆漆的大眼暗。他不認識她,但知道她是個一年級“小崩豆”。
“幹嘛?”於冰不耐煩地問。
“大哥哥,別,別畫了……牆多白呀!都畫髒了……”芯芯嗓音微微顏抖。
嘖嘖,芝麻粒大的小人兒,竟然管起我男子漢來了!於冰白她一眼:“管得著嗎?一邊涼快去!”
芯芯撇撇嘴角,看著於冰的鉛筆把雪白的牆壁塗得黑乎乎的,心裏很難受。
於冰看也不看她,依然興味十是地畫著。他剛把坦克的炮筒畫完,還沒來得及讓它發出火光,眼睛卻被一張白紙擋住了。
又是這個討厭的“小崩豆”!她正踮著腳尖把一張白紙舉在於冰的眼前。“大哥哥,你在紙上畫吧!”
“啪!”於冰一掌把白紙劈成兩半,怒@衝地喊道:“滾!”芯芯嚇了一跳,倏地後退一步。可她不甘心,又苦苦勸說,央求:“大哥哥,求求你啦!求你還不行!別,別畫了……”於冰索性不再理她,鉛筆在他手中飛快地劃動著……芯芯漸漸停止了央求,她的胸脯劇烈地起伏,眼睛裏射出憤怒的光……突然,她猛地伸出雙手,推開於冰,接著上前一步,轉過身,後背靠在圍牆上。
吃了豹子膽啦!敢跟我動武?!於冰先是一愣,隨即瞪眼吼叫:“躲開!”
“不!”芯芯的牙齒緊咬著下唇。
於冰舉起拳頭,威嚇她。不料,芯芯一動不動,毫不畏縮地瞪著於冰。
冬!於冰的拳頭砸在芯芯的胳臂上。芯芯嘴一咧,眼裏立時罩上了一層亮晶晶的東西。
“快躲開!”於冰又晃動著拳頭。“就不!就不!……”芯芯突然喊起來。
冬冬!芯芯的肩頭又挨了兩棬。憤怒,疼痛和委屈,使她再也忍不住了,“眭”地大哭起來,後背卻仍緊靠在牆壁上。
於冰被芯芯的哭聲嚇住了,他驚慌地望望四周,撒腿就跑。跑出十幾步,他停下來,回頭看去,怔住了:
“小崩豆”嗚嗚哭著,兩隻小手卻奮力擦沫“坦克”,“碉堡”……
於冰望著望著,不知怎的,隻覺得渾身不自在,臉也發起燒來……
162.誰最聰明
小小和聯聯看完了電視裏的馬戲表演,就在家裏演起馬戲來了。
小小說:“大熊貓最聰明,我是大熊貓。我公騎自行車。”說著,就搬過一把小椅子,椅背衝前地坐了下來,他兩手扶著“車把”一椅子背,兩隻腳一上一下地踏著,“嗚——-大熊貓騎自行車嘍!”
聯聯說:“小瘊子顯聰明!我演是小猴子。我會走鋼絲。”鋼絲在哪兒呀?對了,這兒有媽媽縫衣服的線。他拿了一根長長的線,放在地上,就像一個寫得特別大的“!”,兩隻腳一前一後,身子一搖一晃地在“鋼絲”上走了起來。“人家小猴子走鋼絲時,還拿著小花傘呢。”小小說。“那一一拿媽媽的花傘。小猴子走鋼絲嘍!”聯聯高興地叫起來了。
小小撇撇嘴,說:“你那是鋼絲嗎?小猴子要是在你那線上走,非得掉下來不可!”“那你的是自行車嗎?”
“那一大熊貓還會踩球呢!”小小一邊說,一邊找來一個花皮球,把兩隻腳踩在上麵,很神氣地叉著腰,說:“怎麼樣?大熊貓比小猴子聰明吧!”
“哈哈,你的兩個腳跟還挨著地呢!”“你的鋼絲是在半空中嗎?”
“小猴子的鋼絲就是在半空中的!小猴子才是聰明的呢!”
“大熊貓就是踩在球上的!大熊貓最聰明!”“小猴子聰明!”“大熊貓聰明!”“小猴子!”“大熊貓!”
“哎呀!你們別吵了!耳朵都讓你!門吵遝了。”奶奶走進屋來了。
“奶奶,您說!是不是小猴子最聰明?”聯聯搶卷。“奶奶,您說!是不是大熊貓最聰明?”小小爭先問。奶奶笑眯眯地看了看聯聯,又看了看小小,問:“小猴子、大熊貓的本領都是誰教的?”
是呀,誰教的?小小和聯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叔叔阿姨最聰明!”小小和聯聯一塊兒說了出來。
163.紙蛇
丫丫頂怕蛇。當然,老虎鱷魚大灰狼她也怕,有時高興起來,還怕白骨楮牛魔王黃袍老怪什麼的,不過這些都是口頭上說說,隻想讓媽媽摟著自己睡上一覺。蛇才是敁最可怕的動物。
丫丫剛記車,聽到的一個故事就和蛇有關,這故市說的是農夫和毒蛇,農夫救蛇,蛇咬農夫,後來蛇死了,農夫好像也死了。由蛇想到死,丫丫隱隱約約感到死也像一條可怕的蛇。
因此丫丫逛動物園時,很重要的一個項目是纏著媽媽進爬蟲館。爬蟲館裏有各種各樣的烏龜,大大小小的青蛙,石頭一樣沉思默想的尼羅河鱷魚,更主要的是蛇。五顏六色、長長短短、粗粗細細的蛇們,隔著厚玻璃望丫丫,丫丫也望著它們,小手心裏捏著一把汗,捤上去潮潮的。麵對麵和一條大蛇對視,對丫丫來說真是一種考驗。爬蟲館裏人很多,爬蟲們誰也不吭氣,爬的爬,臥的臥。這是一個星期天的中午,秋陽辣辣地撒著光線,可是爬蟲館裏人聲鬧嚷,相比之下,爬蟲們比人有耐心,懂禮貌,它們挺中意自己的小窩。
進門時,丫丫買了一條紙蛇。紙蛇黑白蛇,像頂藍頂屯的腹蛇一樣,柔軟的身體被一根細線牽著,向前一探一探,蛇頭上的紅信子便一閃一閃,幾分嚇人。
丫丫把紙蛇擎在手裏,覺得自己很偉大,很勇敢;她徑直從人群中鑽進去,向玻璃後麵的一條金環蛇挑戰。
這條金環蛇原本是靜靜地臥著的,一看到丫丫和丫丫下中的紙蛇,猛一下直起身子,挺挺的,凶光從小眼睛裏射出來,渾身的金環也仿佛抖得直響!
金環蛇凶了一陣,丫丫的蛇也不示弱,用硬硬的泥腦殼插著厚玻璃,真蛇和假蛇就這樣隔著層透明物進行了一場文明搏鬥。
最後金環蛇累了,身子一軟,縮進了籠裏的一個小洞穴。丫丫也覺得無趣,擎著竹竿上的紙蛇,向另一群人走去。
猛然間,丫丫聽到耳邊一聲尖叫,緊接著一隻巴掌拍在自己腦門兒上:“媽呀!一條蛇,討厭!”原來一位時髦的阿姨被丫丫的紙蛇嚇了一大跳!
好一陣,那時髦阿姨才悟到自己的失態;丫丫腦門上熱辣辣的,手中的蛇兀自探頭探腦,不明白人們為什麼喧嘩尖叫?
丫丫心裏委屈得不行,她不明白,為什麼大人還怕蛇,而且是一條紙做的蛇?!
紙蛇和丫丫玩了一天,然後變成了一條沒有彈性的紙卷,靜靜地臥在垃圾箱。
小姑娘丫丫也進入了夢鄉。她的小嘴嘟囔著,似乎在夢中為紙蛇、也為自己辯解著什麼。是嗬,大人怎麼也會怕蛇呢?
164.獾木與喬木
灌木和喬木可以說是天長地久的老夥伴了,可是喬木卻不大瞧得起它的近鄰。有一個秋天,從西麵刮來不小的風,喬木都被吹得東搖西兄,灌木因為矮小倒並不顯得狼狽。鳳停之後,喬木把灌木狠狠辱罵了一頓:“你們這些地蹓子,你們這些矮怪物,要不是我們擋若,風早就把你們吹到大海裏見龍王去了……看看你們的投樣,也配叫樹?不知道老天爺怎麼瞎了眼,生出你們這些叉叉巴巴的玩意兒……還是趁早滾開吧!”
灌木靜靜地聽著,什麼也沒有說。命運之神有時候很會悄悄地捉弄那些自作聰明的傻瓜。一個冬天,住在附近的農夫由於缺少燒柴,跑到山上,把灌木統統地砍掉了一一他們這樣做的時候是不會考慮很多的。這給喬木大大地出了一口氣,它們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看著它們的鄰居被斧頭掃蕩。
然而,誰也沒苻料到的事情發生了。喬木由於失去了自己鄙夷不屑的老鄰居,腳下的土地開始鬆弛了,動搖了,周圍的空氣也變得幹燥難忍。當西風再次刮來,喬木受到加倍的鞭撻,情形比灌木在旁邊的時候糟糕得多。它們這才發現,過去,倒是比自己矮小的灌木替它們遮擋了風頭。
雨水的衝刷,風暴的襲擊,使曾經是那麼驕傲的喬木紛紛倒下,大片的森林遭到破壞,那是喬木聲嘶力竭地呼喚自己萬載相守的夥伴一灌木。但是,已經遲了。
165.樹媽媽和兩個娃娃
樹媽媽結了兩粒種子,一粒叫貝貝,長得又胖又好看,一粒叫毛毛,長得又癟又醜。
到了種子要離開樹媽媽的時候,樹媽媽對毛毛說:“毛毛,你大了,該自己出去生活啦!”於是,樹媽媽把毛毛交給風伯伯,讓他把毛毛送到對麵的那個山崗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