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得草一聽，當即心底升起一股切齒之恨，恨不得上去一腳把胖老婆子踹了。平時挺慈祥的，怎麼遇事也會歪著心眼說話了？牛得草想忍，但忍就完事了嗎？牛得草看著麗麗，繼續拉住豔豔的手說，“哎，麗麗，聽媽媽這話好像我在他倆之間做了什麼手腳似的。是不是小楊提出分手的，我不知道。但我看出最近小楊對我臉不臉腚不腚的，我就知道這裏有鬼。不錯，是我介紹豔豔和小楊認識的，我有責任。假如不是媽媽想給豔豔找個公務員，我也不會操這份心。結果弄得政府辦有人說我搞政治婚姻搞小團體。我哪裏想拉小楊做自己的政治同盟喲，其實他狗屁都不懂。媽，不管媽怎麼想，我認為豔豔跟小楊分手未必是壞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豔豔有這個條件，還怕找不著優秀的男朋友。”
嶽母剛冒出一點點怨尤就讓牛得草劈頭蓋臉狂轟濫炸得沒影沒蹤，隻得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咽，轉而把火撒到大女兒身上，手指著坐在沙發上的王麗麗說，“麗麗呀，你也是個不省心的東西啊，多少次我叫你仨口搬出去住，你死活賴著不走。你不走，豔豔就走。反正，今天我把話撂在這裏擱著，最後你們都不想離開這屋，那隻有我和你爸離開了。”
嶽母說著就去自己屋裏收拾東西，翻箱倒櫃的。王麗麗跑過去阻止。牛得草遞個眼色給豔豔。豔豔掙脫牛得草，也跑過去阻止。兩個女兒一起上，一人抓住媽媽一隻手，把媽媽架到床邊坐下。老人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兩眼不停流淚。“麗麗啊，牛王大了，得草父母年紀都大了，你也該讓他盡盡孝心了。千萬別委屈了他。懂嗎？”
麗麗不懂，“搬出去我也不能讓他們進家，我寧願每月給他們些錢。”
老人說，“錢是小事喲！”老人還想說下去，但明顯身心疲憊，什麼也不想說了。
豔豔幽幽地說，“媽，你千萬別生氣，我明天就搬走，我到外麵租房子去。”
老人突然睜大眼睛瞪著豔豔，“你姐走了，你就不能走！”
麗麗說，“媽媽，我搬走，豔豔在家照顧你和爸爸。”
站在外麵的牛得草六神無主，坐立不安。他從嶽母話裏早聽出對自己的懷疑了，幸虧先發製人，及時把嶽母的囂張氣焰給壓了下去，不然還不知捅出多大的紕漏。牛得草進了王家門，跟嶽父嶽母關係一直很好。牛得草嘴甜，嶽父嶽母都喜歡。但牛得草忍氣吞聲的時候多，揚眉吐氣的時候少。嶽父嶽母雖不說什麼，王麗麗可說刮風就刮風說下雨就雨的。沒想到嶽母還想借豔豔的事情給自己下馬威。哼，牛得草三花兩繞化險為夷。牛得草嚐到了一種主人的快感。當他聽到麗麗終於鬆口搬出這個家另住時，他心裏一陣竊喜。但是，他還是興衝衝地走進嶽父嶽母的臥室，半蹲半跪在嶽母麵前。
“媽，我不知道你老人家為什麼反複趕我和麗麗搬出這個家。你說讓我盡盡孝心，我非常感謝你。但是，我想，我鄉下爸媽在鄉下生活慣了，把他們接進城來，他們未必生活得慣。我看麗麗說的對，每月給他們一些錢表達我們的孝心，逢年過節再帶上牛王去看望他們就足夠了。我的意思是，媽，還是讓我和麗麗留在你身邊給你和爸爸盡孝吧。你和爸爸身體都不是太好，非常需要人照顧的。豔豔她還要談戀愛成家，不能把照顧你和爸爸的重任都壓在她的肩上啊。麗麗，你說呢？”牛得草眼含淚水祈求嶽母。
嶽母臉上無動於衷。
麗麗沒有回答丈夫。
牛得草轉臉對豔豔說，“豔豔，你看呢？”
豔豔低頭不語。
牛得草突然站起來，“我去找小楊去，我要問問他為什麼對豔豔不負責任！”
牛得草借故逃離這個家。居然沒有人攔他。他的甜言蜜語和所作所為讓這個家庭蒙羞的同時也隱藏著巨大的危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