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梅梅胳膊箍住馬道遠的脖子，滿嘴酒氣說，“馬道遠，不怪朱巧巧和你離婚，你還算個男人嗎？你要是個男人，你就吻我。”說著，撮起嘴唇，閉上眼睛，等著馬道遠吻她。
馬道遠看看周圍，廣場燈火閃爍，夜色朦朧，不遠處坐椅上的一對情侶相依相偎，喁喁切切，仿佛春水中交尾的魚。馬道遠埋頭輕輕吻了一下丁梅梅。
丁梅梅突然咬住馬道遠的嘴唇，像個巨大的吸盤，吮吸著馬道遠，直到吮開他的牙關，吸出他的舌頭，大口吞咽著他的舌津。
馬道遠像隻雄鷹叼起丁梅梅，慢慢走進附近一家賓館……馬道遠早早來到單位，把自己十多年來起草的各類報告一把火燒掉了。
那些凝聚著他心血和智慧的文字，伴隨著他走過春夏秋冬，見證著他在運河市政府辦的風風雨雨。他曾分門別類地裝訂過，領導署名文章一本，講話十本，致辭一本，彙報五本，洋洋灑灑，有數百萬字。但是，就是沒有馬道遠一個名字。
馬道遠本來作為傳家寶一樣希望把那些材料傳給牛得草，畢竟可以作為今後起草市長各類講話的參考。但是，牛得草讓新任一處副處長傳話給馬道遠，是他的東西他全權處理，不要留下片紙隻字。馬道遠這才發現，自己曾引以為自豪的東西不過是廢紙一堆，於人於己並沒有什麼好處了，於是搬到樓下垃圾箱裏，一把火燒掉完事。
馬道遠解下腰間的鑰匙交給牛得草的副處長。一共兩把，一把是劉市長門上的鑰匙，一把是自己辦公室門上的鑰匙。這兩把鑰匙特別，黃燦燦的，明亮亮的。曾是他作為政府辦第一支筆的象征之一，連同自己家門上的鑰匙，叮叮當當響在自己的腰間的，如今卻要易主了。馬道遠不免有點傷感。從此再進入市長房間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但是，馬道遠又想錯了。豈止是簡單的易主啊，其實他腰間的那兩把黃燦燦明亮亮的鑰匙已經成為廢物了，已經打不開任何一扇門了。
原來，就在他下樓焚燒材料時，牛得草根據劉市長指示，已經把劉市長和一處的兩個辦公室上的門鎖全部換掉了。新的鑰匙已經分別掌握在牛得草等人手裏。因此，當馬道遠解下腰間鑰匙時，牛得草的副處長直擺手說，“不用了，不用了。”馬道遠隻好把它們扔進廢棄的紙堆裏。
馬道遠沒帶任何東西到值班室與宋三朝交接。
宋三朝大笑，“馬處長，還記得去年你在值班室睡覺時我說過的話嗎？山不轉水轉，想不到吧，你曾經是那麼氣吞山河勢如虎的，如今也落得和我當年一樣的下場，你以為你比我高明嗎？”
(本章完)